瞅瞅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露得有点超出预想。都因她的形状长得真是太美了,换张圊穿估计就没事。
许鹿鸣便问身旁的导购:“你们这还有些别的,保守点的款式吗?”
导购小姐谦声答:“您好,小姐是要买礼服吗?我们这新推出的一列复古款,带点赫本那个年代的精致典雅味道,您要不过来看看?”
许鹿鸣抬头,瞥见那边有个女人正在镜前试裙子,优雅的后背,蝴蝶骨清晰而美,是挺不错的,她就跟着导购过去了。
*
贵宾区,钟洲衍正陪着未婚妻秋梦茹在试礼裙。男子浓眉高鼻,沉冷不语地坐在轮椅上,搭配他笔展考究的着装,给人一种不易企及的高贵气场。
助理小郑陪侍在一旁,保镖盛伟则候在另一边的休息区。
两人准备在下周末一同见见双方的长辈,把订婚的时间确定下来,再商讨后续正式结婚事宜。
这一年2019,钟洲衍已经是个二十七岁的男人了。若算虚岁,其实应有二十八。
老太太一直焦急着大孙子的婚事,从钟洲衍2018年初回国,就张罗着看看哪家的千金合适。
这位少年时曾英气逼人、能打嗜斗又风流的衍大少爷,曾经多少女生望尘莫及,但现在知晓根底的人家,轻易可不敢给介绍。
主要当年一场车祸,钟洲衍伤及了椎神经,下半身至腰椎往下皆失去知觉。从2011到2014这三年里,一直是躺在床上和轮椅上的,听说谭美欣给请了全世界最好的按摩师,才能让她的大儿子没有因为受创而肌腱萎缩。现在虽然听说恢复了知觉,但有传言说……说衍少东家那个,不行呀。
瞅瞅看多么英俊沉稳的年轻人,背后身家更是威名显赫,偏偏就……老太太也不敢问,毕竟怕伤及孙子的内心。再说了,也都只是传闻,都没怎么过,具体是不是谁能晓得?总要先找个合适的女孩了再讲吧。
正好钟家一个旁系亲戚说,有个房地产集团的大小姐可以见见。
就是秋梦舒了。
秋梦舒是泰融房地产集团的千金,这个泰融房地产眼下正求着钟氏集团的财力,而且人千金小姐的家世也是不错的。老太太便着人安排了一次相亲。
相亲在w市最奢华的living honorable咖啡厅,钟洲衍仍旧是淡漠的,一脸面无表情,英俊得让人不能抬眼直视。秋梦舒倒是温柔贤淑,很是照顾他森冷寡语的行事。
最后两个人一道用了个饭,就不紧不慢地交往起来了。
算到现在已经半年余,相处这么久看着两个相敬如宾、轻言轻语的,并不见有任何不适合,而且还听说在一块过了几次夜。老太太因此便提议把婚事搬上了议程。
秋梦舒对着镜子前后照照,一件淡蓝色露肩仿赫本格调的纤腰礼裙,胸前一层薄纱,肩骨清晰,胸也不是太大,在薄纱下透出隆起的形状。
转向钟洲衍跟前,问:“阿衍,你看我穿这件可以吗?”
身姿窈窕,妆容精致漂亮,对他说话总是富有柔情。
她的腰是真细,钟洲衍用手环过,就堪堪盈盈一握。
他对她温和道:“很好,脖子上空了点,需要再配个颈饰。”对生活是极为讲究的,对待自己的女人同样匹配周到。
店长忙谦恭道:“回衍总,这款礼服有配套的宝石颈饰,您稍等,秋小姐请随我过来。”
秋梦舒点头,便揩着裙裾跟随店长去了。
许鹿鸣随导购走到新品区,迎面便对了个正脸,看到女人娴淑幽雅的笑颜。
导购拿起一条米色的裙子给她,说:“小姐您试试这件,这件一字肩的薄纱,包裹着锁骨与肩侧,微露后脊,胸前刺绣皆是花草镂空,应该会适合您。”
许鹿鸣便接过,问导购道:“试衣间在哪里?”
娓娓的嗓音,几分遥远疏离。钟洲衍微侧眼帘,便见着一个女子朝向镜子这边过来。长发蜿在肩后,近肤色的吊带长裙,锁骨下形美如桃尖,因着布料的柔薄,而勾勒出一片雪白的悸动。
还是那副清纯又娇楚不羁的做派。但又有不同。
他目光空洞,脑袋里却如芒光疾掠般,晃过那狭隘房间下,亲吻揉摁着一片柔弱的情境。
没有任何表情。
许鹿鸣进试衣间穿了出来,对着镜子照了照背后的镂空。
纤细白皙的脚踝骨,高跟鞋发出叮叮的轻响。不是梦中那个又丑又蠢又婊的模样了。
钟洲衍冷漠地错开视线,划了下轮椅支架上的手机屏幕,下午3点40分。
许鹿鸣觉得上身好看极了,便对导购道:“我出去看看。”
站在台阶前问井枫:“你觉得这件怎样?”
井枫是搞业余摄影的,视觉毒辣,凭本心回答:“许鹿鸣,你只要别跟在家里时候的男人婆样,怎样你都是美!”
许鹿鸣转了个圈:“我怎么男人婆了?你要是别对我抠,你也是天下第一帅。”眉眼之间几分楚楚。
转到后面,薄纱在肩胛骨下系起,整个腰窝子的曲线像能盛水。
家……
男人婆。
呵。
许鹿鸣问导购:“这件的价格在哪儿?”
导购笑答:“小姐您好,这件是我们的新款系列,现售价四万三千七百元。如果您有我们店的金卡,可以享9点五折贵宾价。”
许鹿鸣不动声色,问了问刚才的那件吊带。
导购说:“那件在打折,嗯,应该是一万一千六百七十元。”
许鹿鸣就笑笑道:“好的,那我再想想。”从始到终,好像都没注意到那贵宾区坐着轮椅的男人。
从店里出来,还没下台阶呢,井枫就问:“又舍不得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