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七点多钟,下到一楼,招了辆的士回公寓。
她租住在隔壁区的一个soho时尚小区,打车大约30分钟的距离,这对于无房一族已经不算远了,毕竟w市的房价已经寸土寸金。前段时间还听说有个研究生在读的女孩,为了房子,没毕业就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房产公司二婚老板。人们为了房子都在拼。
到家刚过八点,开门看到玄关处多出一双黑色的男鞋,少了蓝色大拖鞋,猜着应该是井枫那厮回来了。关着房门,大约又在里头打游戏,许鹿鸣也懒得叨扰。她饿得饥肠辘辘,倚在沙发旁扔下包,就先去厨房里开火,洗两根绿叶蔬菜、打个鸡蛋煮挂面。
煮好了端出来,觉得太烫,干脆回卧室拿睡衣,先去卫生间里冲个澡。
温热的水滑过女人细嫩的肌肤,许鹿鸣拍了点沐浴露在身上搓揉。黄暖灯光下她的身段撩人,肩膀看着瘦,其实也有肉,胸前更是坠坠丰盈,腰肢儿细,臀部又姣好的翘出来。
许鹿鸣好像就不是瘦弱的类型。当年月-经不来,联系不上钟洲衍,天天晚上偷偷哭,一个月瘦得降到了84斤,看得张圊见面直骂她犯傻。到后面她渐渐淡漠记忆,又很快长回了肉。
这么多年身高虽没长多少,但也够1米63了,体重一直维持在95斤不变。对着镜中看,依旧是胶原蛋白丰富的脸颊,唇嫣红而眸晶亮,就匀称有致的天生娇媚。许鹿鸣照镜子,自己也觉得长成了曾经企望的美人样。
当然,别叫外头那个井枫瞥见她的自满,在那厮眼里,她如同一个可怕的巫女。
许鹿鸣擦拭了身体,往头上套一件宽松的纯棉大t恤。左腹下有个微弱的疤痕,大约一厘米多些,不细看不能够看出来。
是当年手术留下的痕迹,不过已经很淡了。
洗完澡出去,面已凉得差不多,许鹿鸣就拉了一张椅子开吃。
她做的面条真香,大晚上的,另一个房间里井枫听见动静,暂停了游戏被勾引出来。
看着许鹿鸣穿件大t恤萝卜裤的,盘腿佝在椅子上,男人便一脸不可理喻……明明长发垂肩,美得不可方物,下了班回来,谁知道她这姿态像个男人婆。
井枫比许鹿鸣大两岁,不过外表看不出来。一米八左右的男生,衣品时尚,还打耳洞,平时抠门又刻薄,所有的钱都漂在了游戏和摄影器材上。在kh北楼的一个腕表专柜做柜长,薪水不菲,但无敌抠门。反正没人清楚他的性别取向,但应该不是gay,只这么抠门也没人甘当他女朋友。
但也正是因为抠门,许鹿鸣才和他合租得起来。
垂涎了两眼许鹿鸣的碗,正色道:“听说这片的房东又要涨价了,到期咱还住不住?”
许鹿鸣舀了口汤,细密的眼睫眨了眨,不紧不慢问:“涨多少?”
井枫说:“五百到八百吧。听隔壁小齐说他们涨了五百,楼下一户涨八百。估计以咱们房东的这德行,能要到一千。”说着比了个1的数。
这一片soho住宅区,住的都是些年轻时尚的一族,房租本来就高。许鹿鸣的这一套房子,两室一厅一阳台才60平米,原就已经四千七一个月,跟井枫按他2400、她2300分摊,现在又涨?
她便皱眉算了算账。
许鹿鸣的日子过得是相当抠,跟井枫比起来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一个月一万六七的工资,但除了房租与寄给弟弟妹妹的生活费还有日常开销,大半她都存起来了。
大学期间一有空就兼职,到现在毕业近四年,工资低的工作不干、没提成的工作绝对不屑,满打满算已经存了小三十万。而她的目标是存够一百多万首付,买个属于自己的四十平米小单身公寓。
许鹿鸣不乐意道:“听说房价涨幅都降了,怎么这里还要涨?”
井枫:“物业公司提价,房东就跟着涨。那你还住不住?”
许鹿鸣眨眼:“你五我三,你六我四,这样再考虑。”
井枫诧然道:“怎么又是我多?”
许鹿鸣指了指他房间的阳台:“你多个空间。”
草,多个屁空间,阳台不是公用的吗?井枫看着她盘腿坐的样儿,若不是忌讳她会点跆拳道,真想把她拎起来。问:“许鹿鸣,你应该没谈过恋爱吧。”看这样就是没人要的。
许鹿鸣答说:“谈过啊,两次。”
井枫根本不信,拉了张椅子在旁边质疑:“还两次?就说结果吧。”
许鹿鸣颜不改色的,轻抿红唇:“第一个飞升了,第二个,死了。”
“啧啧,果然不出所料,是真毒。以后也不会有人再喜欢你了。”男人咋舌哀叹,折回房间继续玩游戏。
许鹿鸣泰然自若,并不理会他的挖苦。
当年闹了一场乌龙,因为月经不来,叫张圊陪着去了趟医院。才知道她天生卵巢里有个小囊肿,因为和钟洲衍在一起,而导致出血。虽然不是大碍,但也需要做个微创。
不料她从妇产科里出来,却看到对面中医科走出的吴泽礼。吴泽礼彼时瞧着她苍白的脸颊,简直无可言喻、恨铁不钢。作为有担当的未来姐夫,当然告诉季萧萧了。
许鹿鸣死咬着不承认,但季萧萧逼许鹿鸣交出病历。病历本上虽然写明囊肿,但医生有记录“因行-房不当”。很该死的行-房不当啊,许鹿鸣还是个实习生呢,当然糗得不能给,更不能被季萧萧知道她是跟钟洲衍睡的。但以季萧萧那种敏锐的神经,不用猜都知道她犯了啥糊涂错。
现在季萧萧终于跟吴泽礼喜结连理,在新婚愉悦的氛围,肯定不乐意自己这个蠢二的妹妹闹心了。
许鹿鸣吃完面,本来想给老司马达打个电话问问,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老人家应该已经睡了,她便没有再打扰。
自己也收拾一下,洗漱回房休息。
梦中却浮起白天看到的男人,他英姿笔挺的坐在椅上,时隔八年,西装革履,越发气宇沉淀的高冷。目光不察痕迹略过她的胸牌,即便淡漠,也仍然藏不住一丝轻蔑。
所以他应该是认出了她的,哼,薄情的衍少爷。
许鹿鸣想起他眼角的细微刀痕,那是2010年暑假他在织衣街打架留下的。
梦中她十七岁的模样,缱绻而痛楚地吻着他的眼角,一声声唤他“洲衍”、“衍衍”。
却听他猛然从她身体中抽离出来,低哂一句:“许呦呦,你最好离我的世界远点!”
“啊……”许鹿鸣眼睛睁开,顿地从梦中惊醒。这样的梦她已经反反复复做过不知几次,像形成了逾不过去的阴影,无法再思索与人行欢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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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管理区的工作服是淡蓝与浅粉双色轮换,新的一天,许鹿鸣穿着一身淡蓝衬衣与青黑筒裙,轻踩着高跟鞋走到柜台。小橙妹正跟几个女孩在交头接耳,像谈得很嗨,时而窃窃低笑。
这个小橙妹业务不错,就是性子皮野些,心眼子也转得活。许鹿鸣咳咳嗓子:“上班了,还在聊?昨天总监可是点名批评我了,再不约束约束你们,下回该轮到总裁亲身上阵。”
dewsing的总裁就像个隐形人,没人见过。不过出品的宝石首饰却甚得许鹿鸣的钟意,好像每一件都特地满足她的欢喜,只可惜太贵,半颗也买不起。
小橙妹紧忙噤声,缩缩脖子表示老实,但又不过瘾地靠近许鹿鸣,问:“小鹿姐昨夜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