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墨挽歌不屑的笑容,他忽然放轻声音,邪笑道:“你若是想,本宫倒是可以让他再也查不下去。”
墨挽歌眉心一跳,风轻云淡道:“臣妾竟有这么大的颜面?就算殿下差个处置朱御史的借口,也别扯上臣妾。万一扯上君臣矛盾之类的,臣妾这么一条命可是不够赔罪的。”
赵元休嗤笑一声,平淡地述说道:“你就是想扯上,本宫也不会同意的。再说了,你如今已是本宫的人,死也要死在本宫手上。”
听到这话,墨挽歌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捂嘴轻咳起来。
赵元休看她咳嗽得厉害,靠近想给她抚背顺气。墨挽歌却下意识地往后躲,愣是躲开他的手。
赵元休垂下眼帘,看着扑空的手,慢腾腾收手,慢慢抬头看向墨挽歌。
后者好容易缓过来,咳到一双黑眸氤氲两汪水雾,抬眼看人时的眸光也因此软化了去,大有楚楚可怜之态。
赵元休心确实软了下来,可手掌空荡荡的感觉还在,便不愿改变原本的想法,耸肩退开了几步。
他转身走去床尾,走到那一坨铁链堆边上,蹲下去仔细拨弄开。他一心放在这坨东西上边,没有发现后边墨挽歌的异常。
墨挽歌咬红了唇,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身影,仿佛要在他的背上灼出两个洞似的。手上攥紧了腿上的衣料,泛凉的手不由自主地沁出冷汗。
冰凉的铁物拿在手里,六月的天摸着铁物确实舒服。不过,想到她如今碰不得凉的东西,赵元休就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衣摆。
随着两声布帛撕裂的声音,赵元休将布条裹在脚铐的两个铁圈上,神情认真得仿佛在摆弄价值连城的宝物。
墨挽歌觉得自己浑身发凉,连要走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她一方面知道自己要躲开,可另一方面,她又太过清楚如今她躲不开。铁链的重量和冰冷她太清楚了,当时如附骨之疽的感觉如今还在脑中挥之不去。
赵元休把两个铁圈包好了,仔细检查了一遍,挑唇笑了笑,把两个铁圈拿在手里掂了掂,回过身看着墨挽歌。
墨挽歌瞪着眼睛看他,手上的力气加大了,自然,她手下的衣裙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
赵元休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脸上的笑意扩大了,把两个铁圈都拿在左手上,朝着墨挽歌走过去。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拖着,发出低沉又刺耳的摩擦声。
墨挽歌浑身僵硬,只转动双眼看着他靠向自己。
看到他在摆弄铁圈,已经走到跟前了,墨挽歌还是出声了:“我的身体如今已经成这副模样了,你还还想用这个栓着我,是担心我跑了不成?”
赵元休扬起唇角,“你成什么样子又如何?本宫的确是认为你想跑。否则,你何必把墨家人送出上京呢?还做得那么隐蔽,不就是怕本宫查到他们在哪里吗?”
墨挽歌薄唇轻颤,几次张嘴都没再说出什么话。
赵元休等了一会,再不听她的口中吐出什么话来,笑了笑,一边把铁圈打开,一边说:“不过啊,你送墨家人离开,是想保他们平安,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本宫都无所谓了。”
两人的距离记得很近了,赵元休微微低头,两张脸几乎就要贴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墨挽歌不自然地侧了侧头。
赵元休轻笑了几声,在她的耳边开口:“父皇的身子每况愈下,本宫的权利只会越来越大,墨家人跑到哪里都一样,只要本宫权势足够,还怕他们跑到天涯海角不成?”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可说出的话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收回探出的身子,对她笑了笑。然后蹲下去,动作轻柔缓慢地,把铁圈打开,然后套住她的脚腕,最后,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