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句,“怎么没瞧见瑨王啊?”
女眷席立刻有人回应,“对啊,洛遥也不见了!”
有少年暧昧地调侃道:“不会是躲起来幽会去了吧?真是的,都快成亲了,也不急这一两天呀!”
平宁长公主微微蹙起眉头,咳了一声,众人面面相觑,低头吃菜。
平宁长公主招了嬷嬷,低声道:“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嬷嬷点头答应,匆匆带了两个人离开。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嬷嬷面色凝重,步履匆匆地回来,覆在平宁长公主耳边道:“长公主,出事了,您过去瞧瞧吧。”
平宁长公主眉头一紧,追问出了什么事,嬷嬷支支吾吾不肯直说。平宁长公主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放下碗筷,起身要去查看。
她道:“本宫有事,去去就回,你们先吃着,勿要随意走动。”
她这样一说,少年们更起了疑心,纷纷猜测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平宁长公主走后,众人交头接耳,林妩也碰了碰暮幻,“五妹妹,你说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暮幻想起之前在雅阁听到的那番动静,不禁脸一热,埋头继续喝汤。“我……我也不知道。”
越是这样神神秘秘,越是激起了少年们的好奇心,女眷席这头议论声不断,男眷席上更是有好事的少年已经起身要跟去看看。
“怕什么,就去瞧一眼,不会有事的!”
“我也去瞧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呢?”
人多壮胆,有一两个少年带了头,其他好事的人也跟着起了身。
林妩也想去看看,暮幻拉住她,“四姐姐,你别去,不是什么好事。”
林妩望了望已经走远了人群,又低头看了看暮幻,最终坐了回去。“五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暮幻咬唇为难道:“总之,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那么多人都跟了过去,这件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
平宁长公主来到西苑雅阁的时候,里头乱成了一团,有人哭喊,有人咒骂,瓷器接二连三被摔碎在地,下人们兵荒马乱地拉架。
雅阁里,晏瑨赤衣果着上身,将只穿了件肚兜的暮善护在身后,洛遥疯了一般地去撕扯她,咒骂她,随手抄起瓷器要伤她,却通通被晏瑨拦下了。
“好你个贱婢!我们洛家平日待你不薄,你就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来报答我吗!瑨王哥哥是我未来的夫君!你竟敢勾引他!”
暮善哭得可怜,娇娇弱弱地躲在晏瑨身后,“小姐恕罪,奴婢原是不肯的,是王爷喝多了非要奴婢的身子,这才……”
洛遥眼泪一串一串得往下掉,方要一个巴掌甩在暮善的脸上便被晏瑨拦下。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瑨王哥哥!我们还没有成亲呢,你就这样待我吗!你如何同我爹还有皇后姑母解释!”
晏瑨甩开她的手,“解释什么!本王堂堂王爷,宠幸一个婢女怎么了!就算你成了本王的王妃,本王照样可以收侍妾,难不成只守着你一个女人嘛!”
洛遥愣住了,痴痴地看着他,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谁劝都没有用。
平宁长公主进来,看见眼前的情形立刻什么都懂了。
她自来知道晏瑨风流,从前沾惹婢女的事情也不在少数,但如今也看就要成亲了,他还如此不知收敛,偏偏要的还是洛遥身边的婢女,她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姑……姑母。”晏瑨没想到事情已经闹得那么大,竟然惊动了长公主。
平宁长公主上前去扶洛遥,冷冷看了他一眼,呵斥道:“还不快去将衣裳穿起来!”
晏瑨面色一顿,从地上捡起一件外袍包住暮善,再着手去穿自己的衣裳。
洛遥看在眼里,心都碎了,从长公主怀里挣开,不管不顾地往外跑,平宁长公主赶紧吩咐下人,“快去追!备了马车,先将她送回城里!”
这头暮善还在哭,听得平宁长公主心烦意乱,“还不闭嘴!你以为本宫瞧不出你的伎俩?”
暮善这才抽抽搭搭地收住眼泪,仍是一副无辜的可怜模样。
平宁长公主瞪了晏瑨一眼,“不知轻重!回去后,自己向你母后解释吧!”
皇后请的婚,元玺帝赐的婚,被他这么一闹,皇家和洛家的颜面都没地方搁。
晏瑨拱了拱手,不情不愿道:“儿臣知道了!”
平宁长公主从雅阁里出来,看热闹的少年少女作鸟兽四散,她无奈地摇头,“这帮孩子,真是叫人操心!”
嬷嬷跟在身后,问:“公主,那如今怎么办?”
“怎么办?”平宁长公主被这事搅得头疼,揉揉额心道:“他自己闯的祸,本宫还能替他担着不成?!就是这好好的一场赏菊宴,被他搅得乌烟瘴气的。”
嬷嬷也跟着叹气,“公主的本意也是为了逸王殿下,只是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提起晏玦,平宁长公主更头疼了,“晏玦这孩子,愣是半点端倪都不让人瞧出来。你看他在席上那样子,哪家姑娘都没瞧上一眼。你说,是不是他心仪的那位姑娘,不在咱们宴请的名单之内?”
嬷嬷点头,“也有这个可能,可是这满京城还有哪家姑娘没来呢?”
正说着,一个小丫鬟追了上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嬷嬷,“嬷嬷,奴婢刚才收拾隔壁雅阁,瞧见地上有这块帕子,也不知是哪位姑娘落下的。”
嬷嬷随意扫了一眼,“今日来雅阁的姑娘没几个,你拿去前头问一问吧。”
“是。”小丫鬟拿着帕子正要离开,忽听到平宁长公主叫唤,“等等……给本宫瞧瞧这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