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能力终究还是有限,这样的咒术,她怎么也破解不了。她即使痛恨夏家家主,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玄术是她平生所见,最为优异的一个。
夏之荫很清楚,除非自己松口,否则,他有的是办法得到一个听话的傀儡。
夏之荫倒不是怕死。她怕的是见不到陈致,怕的是陈致看到她心甘情愿的嫁给别人。
正胡思乱想着,夏之荫却看到了自己面前的秋白祭。忍不住吓了一跳。
秋白祭看着夏之荫,皱了皱眉:“你怀孕了? ”
夏之荫一时间不知道是惊异于秋白祭是怎么出现的好,还是她竟然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比较好。
沉默了一会,她看着秋白祭。
秋白祭没有得到回答也并不生气,她看着夏之荫,说道:“你被夏家关起来了?”
大约是察觉到自己找的话题有些显而易见,秋白祭揉了揉鼻子自己回答道:“看起来是的。”
“陈致让你来的。”夏之荫突然说道,她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眼底闪过了一丝迷茫,“他承诺了你什么?”
陈致是什么人,夏之荫很清楚,他爱自己,可除了这一点,他再也没有别的优势。
他怎么可能说得动秋白祭?除非,他付出了让秋白祭都动心的代价。
想起秋白祭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夏之荫就忍不住想要笑。
她原以为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夏家家主才能解开这个咒放自己自由。
她努力挣扎了那么久,只觉得他仿佛一座大山死死的压在自己的头顶。
可现在看起来,秋白祭的能力,远在他之上。秋白祭却轻而易举的解开了他的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看着面前的秋白祭,夏之荫很好奇,陈致到底承诺了什么。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秋白祭和自己没有交情,除了那么点可怜到几近于无的血缘关系。
可是血缘关系这四个字,对于秋白祭和夏之荫来说,就已经是个笑话了。
“他说,你手上有夏家杀人的证据。”秋白祭也没有隐瞒。
如果夏之荫不配合,她不过是白走一趟而已。大不了重新把夏之荫关在这个房间里,倒也不损失什么。
夏之荫听了,愣了愣,反而问道:“他知道我是谁了?”
秋白祭想了想,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应该是知道的。他说,他爱的一直是这个夏之荫。”
夏之荫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世上,能认清楚她是谁,还这样义无反顾爱着自己的人,恐怕只有陈致了。
而也是因为有着陈致,她才有了一直活下去的念头。
她看向了秋白祭,点了点头:“救我出去,我告诉你夏家的秘密。”
这就是答应交易了。
秋白祭点了点头,很快的就带着夏之荫离开了夏家。
至于夏家发现夏之荫不见了会有什么样子的反应,那并不在秋白祭的考虑之中。
夏之荫被秋白祭带着离开夏家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直到远远的看着那个夏家的影子,那个暗沉沉仿佛压在众人心底的厚重建筑一点点的离她远去,她的脸上才难得的显出了几分笑意。
被秋白祭放下的时候,她抬起手压下了喉间的反胃:“找个地方吧,我仔仔细细的说。”
夏之荫不是夏之荫,却也是夏之荫。
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名字。
夏家是个很讲究玄术的家族,自然也很讲究所谓的忌讳。
在众人眼里很值得庆贺的双胞胎,在夏家眼里却是一件坏事。
夏之荫出生的时候,没有名字,还在嗷嗷待哺的时候,就被定了死期。如果不是夏之荫的生母机警,喂了才生出来几小时的夏之荫安眠药,假死骗了人,她恐怕也活不下去。
可是,喂了这么小的孩子安眠药,又怎么可能没有后遗症。也是夏之荫命大,没药没医,不见天日,可也这么磕磕绊绊的长大了。
夏之荫的姐妹见到夏之荫的时候,是十三岁。
那时候,夏母已经去世了,夏之荫是夏家家主唯一的女儿,被寄予厚望。繁杂的功课,巨大的压力,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后来的事情就很理所应当了。
所有的一切苦难都由夏之荫承担。
所有的一切光鲜都由她的姐妹享受。
夏之荫唯一能得到的,就是她姐妹的漫不经心的遮掩,和遮掩之下她的命。
夏之荫不恨她。
她恨的是夏家。
甚至于,对于这个同胞姐妹,她是有些许的怜爱的。
虽然她自大,狂妄,可是毕竟是她帮着夏之荫一直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