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便叫雩岑,又是从哪来的傅溪!…再者,元符一门,从来便查无你这等人,分明是不知从哪烧杀抢掠来的牌子,欲是拿着这块牌子冒名顶替的!”
“你你你…你凶什么凶!”一夕被戳穿的小姑娘冷汗直直地冒,也不知这男人哪来的消息与无名大火,但还是犟嘴回驳道:“你…你说我不是傅溪,你又有何证据!”
“你说我信口雌黄,合该拿出证据让人闭嘴才好!不若我也说你这什么穆戈是冒名顶替的歹人呢!”
“证据?!”
便见眼前的男人插着手与她争吵的男人霎时被气笑了,像亦被雩岑没头没脑的驳斥与强犟气昏了脑子,竟是不过脑地边当着她的面一把拽下了脸上的束缚,朝着她怒声吼道:
“因为我就是傅溪!”
雩岑:“……”
反应过来的穆戈:“…….”
所以那胡子是假的?
那这同款头发也…?
小姑娘心里想着,身子却早已比思想快了一拍,两人相持间,竟当着对方的面拽上了凌乱垂下的发尾,继而便听男人极为吃疼的长嘶一声,虽未拽下,却依旧看见发迹连接处那突而绷紧泛白的相接处——
“这也是假的啊…那这五官该不会也是…?”
惊疑间,方欲去拽扯男人面皮的小手已被啪地一下钳制在半空。
“嘶——!”穆戈吃疼地狠狠咬了咬牙,脸色五光十色地气闷咆哮道:“这是真的!”
“那…”
雩岑揉了揉抽回的手腕,纤细的皮肤被男人如此折腾之下都泛起一圈的红,然润润的杏眸却将杂毛掩映中的脸庞看了又看,老实承认道:
“你还长得挺美的。”
小姑娘不常夸人,或者说能令她为之惊艳的人无非玄拓、濯黎两人,其三或是零随,大概是两人初看两相厌的缘故,她也并未觉得零随有多好看,但与上界其他男子衡量之下,零随却还是处于上层容貌的男人,却依旧未得她对于其容貌夸赞一字。
“男子怎能用‘美’字形容…”穆戈似有些不自然地板着面插起手来,啐道:“肤浅!”
“好好好…你丑,你最丑可以了罢。”
雩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或对零随那等容貌可称得英俊,但傅溪这等容貌,若是不贴上这些象征男子粗糙的大胡子伪装得蓬头垢面,恐也是个玉面小生的模样。
所谓男生女相怕也是如此。
就像濯黎再艳,倒也逃不脱男性的那种灼灼之姿,但傅溪倒有些像是上界传闻中那威灵显圣大将军哪吒的面相,倒是穿上女装也难辨。
“信口雌黄也非使得!”听罢的穆戈却瞬时沉下脸来,依旧不满地愤愤道。
不知为何,明明是同样的生气,雩岑望着这张玉面却格外受用,完全没有方才那么火大,反而有种能让则让的冲动,就算是此等无理取闹的话似也颇为受用。
一瞬间,她好似突而想明白了,为何她与濯黎从来便是和和睦睦的,反而与零随吵架吵得多的缘由了——
咳,不是说他不好看…但相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一丢丢丢丢的味道嘛。
雩岑端着手自顾自想着,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笑,然远方之处,某个坐在医帐中正执笔写药方的男人却无端凭空狠狠啐出了一个大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