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明白了她在宫宴之上初见血饮化作的假零随时产生的奇怪感是什么了。
那是一种气质…也许那个零随跟他一模一样,却是无法模仿他身上天然的帝王之气的。
拧了拧微蹙的眉头,内心悄悄感叹道女人的直觉有时还真是可怕。
假的真不了,可真的倒也假不了。
正雩岑抬手就要去解两个男人身上捆的严严实实的绳子时,却被男人一口阻止。
“不必费心,孤会遣人送他们回去。”
很奇怪地,她却莫名相信零随的信用,笃信这个男人不会向他撒谎。
“那我就先……”杏眼一转,试探着擦过立在门口的零随,起身推门忙要往外走。
‘砰’地一声巨响,一旁背着手的男人却突而出尔反尔地将她拘压在冰凉的铁门上,薄唇微启,精准地含上她的唇将她吻了个透彻。
这个吻对于雩岑却无比漫长,一脸懵逼的同时又泛起被男人欺骗的恼怒,不断挣扎轻咬着男人的嘴唇,等到两人分开之时,她的唇已被零随吻得红肿。
男人的唇旋即不放松地辗转直下,又在她的剧烈挣扎中于她已恢复白皙无暇的脖颈处吻出几个极为显眼的草莓印才就此作罢。
“现在…你可以走了。”钳制一松,转眼间她已被男人扔出了门外。
雩岑不知其然地摸了摸脖间的吻痕,疑惑的目光闪了一闪,终究还是没有多问。
除了方才情欲躁动时的亲昵…零随明明对她无情却还要在她走之前如此…真真是奇怪的很。
摩挲着被吻得红肿的嘴唇,雩岑愣愣地走出冗长狭窄的甬道,却迎面碰上了一个看似已在此等候许久的男人。
“你不是那个……”绿眼睛吗。
“属下送姑娘出去。”盈盈的绿眸看向雩岑身上暧昧的吻痕不着痕迹地一敛,但极有专业性地没有多问,随之转身带路,走在雩岑前面。
两人一路无话。
待到她从池边一座假山处转出时,憋了半晌的雩岑才忍不住回身问出口:
“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见男人猛然一怔,少女又急急补上一句,“我已应了零随,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
绿眸却还是艰难且坚决地摇了摇头。
“抱歉。”
雩岑好奇心失落之下只好提着裙摆诺诺往前走。
“我叫赢勾。”身后突而传来一道清朗之声,不似当初的沙哑难听。
见雩岑茫然地转身望着他,男人又重复了一句。
“我叫赢勾。”
“很好听的名字。”少女突而向他展出一笑,如沐春风,“所以出宫该往哪走?”
“直走左拐,就能找到宫婢带您出去。”
“好。”雩岑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半弦月,抬脚欲走,却又因男人隐忍之下的下一句话顿住了脚步。
“您…恨我吗,那天……”
少女却是背对着他摇了摇头,“各为其主,况且我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你也不算成功杀了我。”
“那么,再见…赢勾。”他听见雩岑如此说。
待到少女的身影已远远将他甩在身后,直至完全看不清时,赢勾远望的碧眸才微微回撤。
“……再见。”浓稠的夜色中,后知后觉的告别也许只有花园中静静开放的夜昙听得见。
假山轻移,男人转身步入密道。
草丛中只剩夏日轻巧悦耳的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