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虽惨,不过因为我心有余悸,肥虫子倒也没有如上次一般逞威,直接夺人性命,所以使得这痛苦的哀号声此起彼伏,仿佛奏响哀乐。
即便如此,肥虫子的攻势还是在那个自称大弟子的汉子面前终止了,但见那人将手中的鬼头刀一收,掏出一个碧油油的竹筒来,打开遮盖的红布,里面飘出一种古怪的香味,有点像炒熟了的肥肉,但是又有腐烂的味道,正在伺机攻击的肥虫子闻到了,黑豆子眼睛一眯,倏然就钻了进去。
那汉子忙不迭地将竹筒收拢,在上面贴上一道纹绘得有咒文的符箓,这符箓的材质并不是普通的黄符纸,也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一张人皮,一经贴上,立刻将口子紧紧封闭,里面的肥虫子似乎终于觉察到自己上了当,然而被镇压封闭住了,虽然不断的撞击筒壁,完全就挣脱不出。
我与肥虫子两位一体,它那边一沦陷,我这里就有些乏力了,鬼剑挥舞间,黑雾也黯淡了几分,那个将肥虫子给镇压起来的大弟子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鬼头刀冲天而起,他指着我大声喊道:“兀那小贼,我师父便是玩蛊的高手,岂能没有一份准备?刚才倘若不是防备这小东西,老子早就将你拿下了,岂容你将我宠物砍杀,众人退下,待我麻贵拿下他的人头!”
得闻吩咐,旁边连绵不绝的攻击立刻如潮水般褪去,而那麻贵则一个大踏步,冲到了我的近前,手中的寒铁鬼头刀高高扬起,以那力劈华山之势,由上而下,呼地一下劈来。
我举起鬼剑格挡,轰!
两相交加,有剧烈的气爆声出现,我的身子往下一沉,而麻贵则直接一个倒翻,连退了好几步,当他终于站定的时候,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握着鬼刀的手止不住地发抖,而旁人则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情来。
“好剑!”麻贵对我手中那把吞吐不定的鬼剑称赞道。
一场激烈战斗,我的气息有点紊乱,当下也是不说话,不断地调节气息,瞧见麻贵踏前一步,再次夸赞道:“好身手!”
我依旧不说话,目光跨越人群,瞧向了麻贵出手镇压小妖的那尊铜钟,心情十分沉重。
我也算是瞧出来了,麻贵此人年纪并不算大,甚至还没有以前以前在江城攻击我们的巴颂大,但是却自称大弟子,想来手段也是极为厉害的,平日里也自视甚高,然而此番率众围攻于我,却依旧被我干倒七八个,一剑挡回,心中自然也是战意凛然,极想找回面子。
以前的我或许还有些害怕,然而此刻,已经养成高手心态的我,即便是面对许先生,也能够保持着足够的平静,当下也是将关切肥虫子和小妖的心思给收敛起来,将鬼剑一抬,直指前方,肃声喝道:“放我们走,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麻贵抱刀而立,冷冷地说道:“要你留下来,是我师父的意思,没有人敢违背我师父,我不能,你也不能!”
我正想撂点什么狠话,但听身后一声尖厉的叫喊声,这是小魔罗所发出来的,转头瞧过去,只见那小魔罗给许先生像捏小鸡一样,用左手抓住了脖子。许先生左手上红色的雾气蔓延,将魔罗给笼罩着,那小家伙发出了“妈姆、妈姆”的叫声,声声悲戚,旁边的钟水月不由得热泪纵横,伸出手痛哭道:“我的孩子……”
许先生一点儿都没有搭理她,直接走到郭佳宾的面前,肃声问道:“这魔罗的亲生母亲在哪里?”
郭佳宾瞧着气势凛然的许先生,嚅动了一下嘴,犹豫地说道:“在,在……仰光吧?”
许先生瞪了他一眼,他不确定地说道:“应该在国际饭店附近的那家精神病院里,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连自己妻子所住的医院都记不得了,抓着头在想,许先生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轻轻说了一声:“人渣、废物!”这话说完,郭佳宾的脸色都变得雪白,许先生不管,转头吩咐了一声,手下点头,转身离去,徐先生将手上那陷入昏迷的魔罗抛给钟水月,吩咐好生看管,不要出了纰漏,钟水月不敢不应,点头答应。
处理完这一切,许先生走到剑拔弩张的我和麻贵之间,和颜悦色地与我打招呼,说陆左小友,好声叫你去我那里作客,你何必刀兵相见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小妖和肥虫子的安全,我也不敢与这传奇人物闹翻,将鬼剑收起,拱手说道:“只是惶恐扰了先生清净,长者赐,不敢辞,但不从命?”
听得我服了软,许先生也不管地下死伤的手下,对着麻贵说道:“收起巫山镇宁钟吧!”
麻贵得闻,口中一阵咒文念诵,那铜钟缩小,返回他的手中,然而瞧那下面,哪里还有小妖的半分影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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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成长,是大家一个诟病的问题,陆左真的很菜么?真的很菜么?真的很菜么?好吧,跟他师叔公打架,却是很菜……但是战一窝师叔,这战绩,不俗吧?恭喜上面的获奖者。请领奖吧
☆、第四十三章 身章陷牢笼,达图交心
瞧见空地上鬼影都无,麻贵等人不由都愣住了神,而我则是心中狂喜——是啦是啦,小妖天生麒麟胎体没错,但是身为妖精,遁地之术她自然也知晓,当年我们在逃亡过程中遇到作恶的山神,她便是遁入地下追踪,此时也不过是故伎重演而已。
小妖得脱,不管是去找蚩丽妹报信,还是自行逃脱,她和朵朵都不会有事,那我的心总算也是放下了一大半,平静地交出了武器,束手就擒。
瞧见小妖逃离,麻贵自然是错愕加后悔,然而许先生却并不在意,挥挥手,说走了就走吧,不必理会,今天过来,能够将魔罗控制在手,也算是完成了目标,而陆左能去我们那里做客,那更是惊喜之事,至于其它,就不必挂怀了。
说罢,许先生走到我的面前来,轻轻一掌,拍在了我的额头之上。
我顿时就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当下头就有些晕呼呼,眼皮沉沉的,瞧见我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他淡淡称赞道:“孩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的这些个徒弟,没有一人,能够及得上你,所以必要的防范措施,还是要做一下的,千万不要介意啊……”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和,就仿佛长辈摸了摸我的头,好是鼓励一番,让我心中生不出抵抗的感觉来,世界在眼皮的一开一合间变换不休,有一个轻柔的声音不断地告诉我:“睡吧,孩子,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会过去的……”于是,我感觉自己身子越来越发软,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之后我似乎恢复了一点知觉,感觉自己应该是被人给背着,然后朝着山上山下地走。
背着我的是个男人,一身臭汗,混合劣质烟叶的熏臭味道充斥着我的鼻翼间,让我晕乎乎的,却又无力推开,更加过分的事情是,这人心里有病,走路一颠一颠的,让我和他的屁股之间,不断地亲密摩擦……呃,这种说不出来的恶心感,将我仅有的一点儿意识给吞没。
在陷入黑暗之前,我心中滔天的怒浪在狂吼:“颠儿你妹啊!”
当我再一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戴上了镣铐,手脚都是铁制的,脚铐上面还挂着一个大铅球,更加让我感到恐惧的事情是,我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一点儿气劲都集聚不得——当日在萨库朗监牢中的回忆一点一点地浮现在脑海中,我知道自己又给喂下了那蚀骨草的草汁,大量的肌酸分解,使得我完全就用不上力。
转动头颅,我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身处于一栋砖石结构的屋子里,这房间分成了很多格,都是用婴儿臂粗的钢管分离,屋子里的窗子又高又小,洒落出一点儿阳光,让这黑沉沉的屋子里,多了几丝光明。
我躺在一张木板床上面,满屋子都是腐烂发霉的气味,喉咙干得似火在烧,不由得大声喊道:“水,水……”
我喊了半天,没有一个人理我,倒是让我积蓄了一些气力,勉强坐直身子,背靠着墙打量,发现屋子里关得有好多人,有的人在低声咒骂着,有的人在呼呼大睡,还有的人在……呃,啪啪啪,捡肥皂的干活。
瞧见这些,我勉强能够知道自己的处境,应该是给羁押在这里了,至于以后的处境,应该要看许先生召见我的情况吧。
我坐了一会儿,感觉喉咙里的干燥越来越厉害,渴得都快要死了,不由得跌跌撞撞地爬下地来,在这仅可容身的地方摸索了一番,除了摸到一个豁口的破碗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干渴的难受让我有些狂躁起来,用手上的镣铐敲打着钢管,邦邦邦、邦邦邦,在这屋子里显得十分高亢,这时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道吱呀声,铁门开启,有三个手持着皮鞭的家伙走了进来,口中高喊着,哇啦哇啦,我也听不明白,瞧见牢房里面顿时乱成一片,哭喊声、咆哮声、高叫声……不绝于耳。
我喊不出声来,只有继续敲,想要吸引来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