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伏击战中,老光他们三个特种兵成为了最主要的布置者,因为相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他们才是丛林战的专家级人物,而且装备着长短枪的他们也是重要的火力输出。虽然他们小队的狙击手在来路的时候就被暗算了,但是老光他们的枪法个个都是军中翘楚,到时候照样可以对敌人起到最致命的威胁——邪教再厉害,脑壳也不可能比子弹硬,这是历史进步的必然趋势。
我对老光他们布置的诡雷阵和诸多粗糙而实用的陷阱,充满期待。
当然,就分组而言,每个特种军人都与一位女士合作搭档,长短结合,优势互补,尽力发挥最大的攻击力度。
白露潭这边一示警,我们就各就各位,开始在黑夜中潜伏起来。
威尔并没有得到大家足够的信任,于是我和这个帅气的吸血鬼被分在了一组。就实力而言,我们两个算是强强联合,所以也就承担了更多的责任,比如猎杀敌人的头目,以及充当救火队员,坚守最危险的正面战场,而教官尹悦和老赵,则负责居中,统揽全局。
在此之前,尹悦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一张隐蔽气息的符纸,从而能够更好地阴人。
而我看家的“虫蛊驱避精元”,也给每人分发完毕。
黑蒙蒙的夜里,林中有虫子的吱吱叫声,头顶处乌鸦在哀叫,再之上,是一层薄薄的雾气,将我们整个的天空给遮挡,月亮一直在,只是不明显,那淡淡的月光如同透过毛玻璃照射进来,有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迷离之感。
在白露潭发出信号之后,我便一直蹲身在水潭右边三里路的一处草丛里,而我的搭档威尔,则静立在我对面十几米一棵大树的树冠中,彼此都看不到对方,只是在心中相互信任。
这是在伏击圈的最外围,我们属于第一批接敌的人员之一。
过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我看到远处林间的一个草甸子处,有东西在游动,缓缓的,阴寒湿滑。这里的视野并不是很开阔,而且光线黯淡,瞧得不是很分明。我深吸一口气,借着朵朵的鬼眼再次瞧去,只见在黑暗中,有一道忽明忽暗的气息在草甸子上流淌,通过观察,这气息逐渐分明起来,勾勒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来。
我看到这个人影,心中突然不由得一阵狂跳。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个人曾经伏尸道边,他的堂弟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中了邪,跌落山崖之间,给集中营的死亡名额里,又添加了一笔——这道气息竟然是陈启昌,一名来自陈家沟的集训营学员。看着这道游离不定、脸色阴霾的灵体,我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地上的青草,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太可恶了,人死也就算了,居然把他们的灵体拘禁,再用来对付我们!
而我们倘若是死在了这里,是不是也会被炼制成这等毫无意识、只有邪恶的鬼魄,不由自主地去害人,日日饱受那阴风洗涤的痛苦呢?
不过我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采用灵体来探路,这法子我们之前是有预料过,只是不知道他们居然将这没死几天,头七都没过的亡魂直接炼制过来,显然是急躁于将我们找寻,完成任务。不过这等灵体,是不能离人太远的,否则若是没有足够禁制的手段,很容易成为孤魂野鬼,飘落散去。于是我也不慌,蹲身观察着,等待着敌人露出面容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安静等待了差不多三分钟后,有三个头包布巾,脸上覆盖着鬼脸面壳的人出现在了草甸子前,聚拢着,小声地探讨着什么。
跟我们守株待兔的目的不一样,鬼面袍哥会白纸扇带队的这一伙五十余人,需要搜索偌大的一片山谷地,人员自然会四处分散,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却也并不忌惮,只要找准我们的方位,便能够召集部众,呼啸而来。
不过显然他们也并不确定我们是否下到了这谷中,故而应该也有一些人手留在了山崖之上。
见到才仅仅三个人前来,我不由得兴奋起来,这般缓慢消磨敌人实力的方式,是我的最爱。
只可惜,一旦交上手,我们便不能够阻止敌手的层层推进了,所以,这便宜能占一点,便占一点。
三人一鬼在一阵张望之后,顺着林中小径,小心翼翼地朝着我们这边摸过来。
我紧绷着身子,尽量让自己能够在第一时间便冲出去,瞧着敌手三十米、二十米、十米这般,缓慢走来,我心中满是静待猎物的宁静。当那陈启昌转化的幽魂从我身前的草丛中飘然行过的时候,领头的那个鬼面人便离我只有了六七米的距离。
他小心行走着,突然脚下一动,一只削制得尖锐的利箭,悄无声息地射到了他的腿上来。
这个领头的鬼面人也是个常年在刀头舔血的家伙,反应迅速,立刻往旁边一躲闪,突然脚下一空,踩到了一个深坑的陷阱中,人立刻重重地摔在了遍布竹签的坑底去,哇哇大叫。旁边两个青衣鬼面人立刻四处张望,双手各自抓出一根墨绿色的竹棍舞动,有着呼呼的阴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