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刚开始,她就快速把答案写草稿纸上,接着用力蹭掉手心的签字笔墨迹。
前面监考老师盯着她,周思思不敢动了。等那老师不看她了,她才继续蹭掉墨。
考试中途,她还出去上了趟厕所,趁机偷偷看了眼阅读题答案。
第一堂考试下了,周思思回到班里自习,听见人说什么:“听说了吗,上午抓了一个作弊的,记零分!”
“我知道那个,还有你们知不知道,我听说年级上好像有谁在卖答案……”
“假的吧,卖答案?哪里来的答案,太扯淡了……”
那同学耸肩,“我也是听人说的,现在应该已经传到老师耳朵里了。”
班上充斥着对答案的声音,周思思回头看了眼赵远阳的位置,空的。
他真卖答案去了?
下午,监考老师换了,换了个很松的来,一直在门口和别的老师聊天。周思思原本还不知道考数学要怎么办,这下正好,她大胆地掏出小纸条开始抄。
数学这科目和语文不一样,语文得挑着捡着抄,数学全抄一样都没问题。
她这次不能考太差,至少得保住前三,狠狠打张凝的脸。
我抄作业又怎么样,抄了不比你考得好?
校服是长袖,缩印的答案抓在左手手心,从袖子里伸出一点来,她低头偷偷地看,下笔却飞快,唰唰的。
考室里安静,只听得见笔走纸沙,以及时钟滴答的脚步声。
这时,政教处主任突然出现在考室门口。
考生们都抬头看他。
政教处主任和门外的监考说了两句什么,接着监考老师指了指周思思,“19号考生。”
那主任神情严肃,大步走向周思思,她慌忙把答案小抄往袖子里卷。
考室里的考生们目睹着这名学生被叫了出去,随后又被带到了政教处。她的卷子被监考老师收起来,直接记了零分。
考室里,除了周思思还有别的一班学生,数学一考完,这件事儿就传开了。
直到考完最后一堂的物理,周思思也没回来。
赵远阳坐在考室里,认真地算着题,草稿纸让他写得密密麻麻,他举手要求换一张草稿纸。
物理考完,晚上还得上自习。
教室里除了对答案的声音,还有一个声音在讨论着学习委员。
“我亲眼看见的,她作弊,然后政教处的罗主任就来了,罗主任!”
“她真的作弊?她不是成绩好吗,还需要作弊?”
赵远阳捧着化学书在复习,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魏海转学的时候,是走的关系,请了校长和校主任吃饭,送了四十万出去。
一般学生交建校费,往多了算都才一万块。
他作风低调,一开始都校领导都不知道他是谁,以为哪里来的暴发户。
后来他们知道了魏海的深厚背景,不敢要这钱了,战战兢兢要给他退回去。
魏家不收,魏海也不收。
这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伺候好这祖宗呗!
现在高一年级月考,这大少爷来校长办公室举报说有人徇私舞弊,卖答案给他。
哪怕一看这里边儿就有问题吧,还必须得卖他面子。
校长问他怎么处理,魏海说:“我不想让她退学,但是我要全校都知道这件事,你明白我意思吗?”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魏少爷和那位周老板,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处理结果还在商讨,魏海进了教室,看见远阳已经帮自己把座椅给搬到原位了。
他把耳机分给赵远阳一半,笑眯眯道:“远阳真能干。”
赵远阳把耳机塞到耳蜗里,说:“应该的。”
耳机里在放黄家驹的歌,赵远阳听着,手里转着笔,低头复习化合价。
其实魏海还是不解,为什么赵远阳一定要用这种软绵无力的方式对付周思思?有些下作却立竿见影的方式,不是更合适吗?
譬如让她怀孕、退学,不是一辈子就毁了。
但对赵远阳来说却不一样。
周淳费尽心思想让自己变成什么样的人,那他就好好回报他,看三年过去,究竟是谁变得臭不可闻。
周淳很坏,但他眼里除了钱,还有自己的一双子女了。现在他女儿亲手被他送进深渊,他该有多后悔?
周思思在班级门口哭了好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政教处找她谈话后,老余又找了她。
老余说:“不管怎么样,明天还是要考试的,先进去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