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尽然。”时年抬起头来:“我虽然与周光涵没有直接的交集,但是我跟他中间有个妮莎。为了采访,我找上了妮莎;而妮莎跟周光涵的关系比较密切,所以就有人觉得连周光涵也不可以活下来了。”
时年望住他的眼睛:“仿佛有人想要切断我与童妻事件的任何接触,希望我永远都没机会知道事件的真相。正是为了这个目的,所以才不断有人因此而死去。”
皇甫华章笑了,转开眸子去看天空。
天空好蓝,清透得像是一块巨大的宝石,就像《泰坦尼克》里那颗海洋之心。
“你是说那个人是想警告你么?就像对熊洁一样,也让你闭嘴,不准你揭开真相?”
他颀长的身影印在碧空的背景里,越发显得孤绝而寂寞。
时年摇头:“不,是不一样的。熊洁是被威胁,而我……我直觉,反倒仿佛是被保护的。就像小孩子,不断被家长提醒不许干这个,不准干那个,看似是阻止甚至是恐吓,却实则是保护。”
“是么?”他不知怎地忽地就放松了下来,方才那一刻的孤绝点点融化下去,转回眸来含笑凝望她。”
时年虽有犹豫,却还是坚定点头:“不断目睹死亡,却感受到的是罪犯对自己的保护……这种感觉很古怪,也很错位。所以就算隐约知道那个人也许对我不是恶意,可是我还是无法继续目睹死亡。如果有机会我只想向那个人大声喊:停止吧!以那些性命为代价的所谓保护,我不需要,更无法接受!”
她自己的个子实则不矮,可是在他的身高对比之下便总显得娇小。所以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习惯将她看成是他的小姑娘,有时候会忘了她自身已经是个多么敏锐而独立的记者。这一刻她双眸晶亮,平静之下蕴含的能量,让他也隐约心惊。
他便错开目光去:“不说那些了,我们走走,去吃晚餐怎么样?”
时年却摇头:“先生不好意思,我今晚还有点公事。早就约好了的。”
“不能推么?”他深深凝望她。
她苦笑:“不能推。这次我真的怕因为我的耽搁,再让一个无辜的人丢了性命去。”
他挑眉:“这么严重?我能知道是谁,又是什么事么?说不定我能帮得上你。”
帮她么?时年苦笑,忍不住想起了熊洁。
他说他帮她找到熊洁,可是最后,熊洁还是惨死。
“不用了先生。”她努力微笑:“这是我自己的工作,我想独力完成。”
时年自己去吃晚餐,刻意磨蹭了一个小时。
赶回自己家,罗莎已经到了,正等得不耐烦。好在有叶禾和小麦,两个人轮番找话题跟罗莎聊天。
看见时年终于开门进来,罗莎忍不住尖声地笑:“你还知道回来呀?你把我叫到你家来,可是你自己却这么晚才回来!”
时年瞪她一眼:“怎么啦,难道叶禾和小麦没告诉过你,我刚刚有约会么?我跟你怎么比啊,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却是孤家寡人。”
罗莎果然中招,气得从沙发上拎起靠垫就想丢过去:“敢情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显摆你现在幸福着呢,哈?”
时年换好了拖鞋,给自己倒了杯水走过去:“是啊我就是在秀幸福,你要是不服,你就也加倍让自己也幸福起来,超过我去呀。”
罗莎心下无比挫折,干脆下地就要走。
走过时年身边儿,她故意不看时年,时年却一边喝水,一边自在地伸手,准确地扯住了她手臂:“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住下吧。”
“昂?”罗莎吓了一大跳:“你说什么?”
时年将空杯子放下,目光清净:“我叫你来我家见面,就是打算这么安排的。”
叶禾和小麦互相看了一眼,一起上前笑眯眯说:“我们两个先上去打扫房间哈。”
一楼就剩下她们两个。
罗莎这才有些软了下来,有点茫然地四顾,有点不敢接上时年的目光
“你到底什么意思?可怜我?”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再说我这边房子这么大,多一个人住进来也热闹。”时年促狭地歪过头来故意去找她的眼睛:“再说我这房子,你从前不是削尖了脑袋也想住进来?”
“时年,你怎么那么无聊!”罗莎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时年这才笑着拉着她回到沙发坐下:“虽说现在女人都是女汉子,可是在真正面对坏人的时候,女人的体力还是吃亏。更何况你是自己一个人住,有什么突发状况也来不及照应。住进来,咱们四个还能凑一桌麻将。”
罗莎那强撑起来的强硬也垮了下来:“你的意思是……你也怀疑路昭有问题?”
“rosa,你自己的性子你知道,如果不是你真正感觉到了危险,你也不会下意识向我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