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西对上他的视线,却只是毫无所觉地招了招手:“走罢,栽种的事情无需你插手,婉容,做完分内之事再去玩耍哦!”
舒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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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婉容真是气死了,撒完那点泥巴,她累到简直像做了三小时瑜伽,好容易干完了活,她才挎着自己的铂金包匆匆赶去跟姐妹淘们汇合。
贵妇们日常逛街麻将做spa,此时早已齐聚在会所,见到她出现,纷纷笑骂她迟到。舒婉容坐下后笑着说了句抱歉,家里有事耽搁。
大伙儿也没细究,继续相互奉承恭维起来,夸奖其中一个太太新做的发型。那位太太被夸奖到发型,却并不显得高兴,反倒叹了口气,抚着自己的头发道:“做这发型还不是因为的头发越来越少么,年纪大了脱发越来越厉害,蓬松一些才能显得茂密点,唉,岁月不饶人啊。”
贵妇圈里的女人们年纪确实都不小,听到这话颇有感触,立刻就有人道:“唉,你已经显得很年轻了,也不看看我,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到了,皮肤松弛越来越厉害,别说那些贵价护肤品,超声刀都不好使。”
“是啊。”前一位太太摸了摸自己下垂的嘴角,忧心忡忡,“我之前被推荐去打了水光针,毛孔也没见变得多小,皮肤还干巴巴的,最近连妆都不太服帖。睡眠也越来越少了,真是老了。”
舒婉容因为最近家里的烦心事,一时没法快速进入她们的话题,一边心不在焉听着一边搓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施土的那只手一直滑腻腻的。
谁知一声惊叫,满口感叹那位太太忽然凑近过来,一把抓住了她搓动的手,连声高呼:“婉容,你这个手是怎么回事?”
舒婉容闻言回神:“怎么了?我的手怎么了?”
就见自己的姐妹淘跟找到了宝贝似的,视线波光闪动:“你最近是不是换新手膜了?还是去做了什么医美?怎么手上的皮肤忽然变得那么细?”
舒婉容愣了愣,跟着对方的视线看去,立刻也愣住了,只见自己被对方捧起的那只手果然细腻白嫩,充满光泽。
她心里咦了一声:“没有啊,就是普通涂护手霜而已。”
其他贵妇凑过来一看,也都啧啧称奇,都不相信她的解释,此时第一位太太又发现了什么,满脸狐疑地抓起了她另一只手:“左手怎么又那么干燥?”
大伙再看,舒婉容的左手果然比右手肤色暗沉许多。
其实左手也是普通保养过又上了点年纪的妇人的手的样子,可跟格外水润的右手放在一起比较,却立刻被衬得像是历经了世间沧桑。众人见状都一脸无语:“你怎么回事啊?到底去干什么了?保养手哪有只保养一只的啊?”
舒婉容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的手,拼命回忆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脑子忽然一闪——她想起来了。
那只白嫩的右手可不就是刚才拿来撒土了么?而平淡无奇的左手刚才只托着布袋,因为嫌弃黑土太脏,她一直小心地没有直接接触。
美容保养的手段对贵妇们而言简直比怎么避免老公出轨更加具有吸引力,大伙立刻将舒婉容团团围住逼问这是什么神奇的医美手段,超声刀?蛋白线还是打肉毒?舒婉容被问到焦头烂额,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口不择言:“……真的没有!真的没有!我最近怎么可能有空做什么医美,肯定是因为在家挖那些土……”
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赶忙住口,可这又怎么瞒得住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大伙都听得愣了愣:“挖土?挖什么土?你在家怎么还要挖土?”
挖土干农活吗?
舒婉容:“……”
怎么办!她一阵慌乱,在家被继子指挥着干活的事要瞒不下去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但说出去的话肯定是没办法收回来的,因此面对一双双写满问号的眼睛,她也只有拼命试图挽回颜面,慢吞吞找补:“……额,我,其实是……嗯……就是家里最近打算换一批绿化,所以亲自动手布置一下……”
啊……亲自动手布置家里的绿化啊……
大家虽然依旧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也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问的依旧是她们关心的话题:“所以你挖了什么土?火山泥吗?”
“……’舒婉容陷入长久的沉默,“……应该不是吧,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土,就老卫大儿子带回来的……”
话音落地,四周的目光立刻灼热到几乎将她烫伤。
舒婉容坐立不安:“……怎……怎么了?”
卷发妇人包包一甩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带我们回家陪你一起挖啊!”
舒婉容:“……”
舒婉容试图挣扎:“我不是说好做spa的吗?我套餐都选好了……”
话音落地,周围的姐妹淘们已经众志成城地递来了目光:“这时候还做什么spa!你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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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出门,卫天颐生完闷气,又觉得自己好歹能轻省一会儿了,于是上楼开始办公。
谁知电话会议开着开着,他突然听到院子里一阵恼人的嘈杂,像是有人突然朝自家赶来了五千只野鸭。
他停下电话会议,烦躁地大喊:“老周!老周!家里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那么吵!”
周管家片刻后擦着汗上来,一脸的欲言又止:“先生……是太太回来了。”
卫天颐:“她回来了跟外面那么吵有什么关系!”
周管家:“……太太她,还带了她朋友们一起回家。”
???
卫天颐莫名其妙:“那又怎么样?她们在干什么?开派对吗?”
周管家沉默片刻,辛酸地看向窗外。
卫天颐压抑着怒火,心道周管家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踱步到窗边一看,立刻:“……………………”
只见窗外,自家的院子里,一群珠光宝气的贵妇们正赤着脚踩在被挖得乱七八糟泥地里。她们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脏,还欢呼着在泥巴堆里到处打转,手上拿铁锹的拿花锄的拿什么的都有,勤勤恳恳地挖掘着地面,还时不时停下捏一捏自己挖出的泥巴,看模样像是恨不能把自己的脸都给埋进土坑里。
“婉容!”其中一个卷发贵妇高声喊道:“你不来一起吗?我已经挖好两个坑咯!你来看看是不是挖得这么深啊?”
卫家的女主人舒婉容在诸多好友欢快的召唤声中,只是沉默地站在院子的小径上,恍惚的面孔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