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对方一节腕骨,这双手在这几天里无数次替他梳理毛毛,他能清楚的记得指腹上每一处的剑茧,甚至能记得每一片指甲的弧度,而他最喜欢将喵喵的脑袋搁在掌心,用指间逆着梳理下巴上的短绒,如果这个时候长萧抗议的一呼噜,孟哲就会把他抱起来,狠狠的吸上一口,偶尔,魔尊埋脸的地方不那么合适,灼热的呼吸透过毛毛,他就收了爪子呼上一肉垫。
当然最后会被握住爪爪,再吸上一口。
于是他捏着那只手,居然莫名其妙的开始走神了。
孟哲于是小心翼翼抽了抽手“道长?”
长萧当即一颤,触电般的缩了手。
其实修为被废以后一直有些怕冷,孟哲手放膝盖上的时候,他觉着太热,孟哲手挪走了,他又想挨着他坐一起,最好变回猫蹭进怀里,然而最后也只是垂下眸子,低低回了一个“无事。”
偏偏孟哲把他那一抖当成了寒颤,只当他在逞强,狐疑的补了一句“当真?”
长萧这下就有些气了。
他一言不发,将脸撇到一边,心道“既然已经带我去了拍卖,又何必惺惺作态如此挂念我的腿?那上面的玩意儿,哪个不比膝盖受损厉害的多?”
虽然孟哲面前,长萧一直云淡风轻,其实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又懵又怕,一边惊怒于自身想要靠近魔尊的本能,深觉这种变猫骗人还念念不舍的行为有违君子之风,简直如姬妾争宠一般让人不齿,一边又害怕维持不住脸上冷淡的表情,真的表现出什么,被魔尊察觉到这种异样的情绪。
长萧虽然不知道孟哲为何如此善待一个阶下囚,却也猜测魔尊的态度同他这副清贵的皮囊脱不了关系,若孟哲有一天发现他这张俊逸出尘的面貌底下藏着的灵魂,非但不是什么欺霜赛雪的神仙人物,反而尽是一些不可告人的龌龊想法,那么孟哲定然觉着他污了眼睛。
——甚至于,厌恶至极。
一想到这个注定的结局,长萧就无端的气馁,偏偏魔尊还要时不时关心两句,就像织网的蜘蛛一样,耐心的等猎物上钩,非要把他逼出那层仙风道骨的壳子,叫他心里那些隐秘的玩意儿暴露出来,给好好的取笑一番,再袖手而去似的。
思及此处,长萧默念了一遍清心咒,再睁眼时,将杂七杂八的念头狠狠压下,堪堪守得灵台清明。
然而这个时候,孟哲在干嘛呢?
他在做梦。
只见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刚好梦见给喵刨了一个心形的猫抓板,大福非常开心,扑过来亲他一脸口水,并且顺从的让他把脸埋进毛毛里,然后他面带微笑,幸福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