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2 / 2)

靖宁郡王看着她。

陆夷光问,“你没梦游的毛病吧?”

靖宁郡王疑惑的嗯了一声。

陆夷光摸了摸自己的细脖子,“你不会半夜梦游给我一刀吧。”

“……”靖宁郡王哭笑不得,“我不梦游。”

陆夷光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背起箩筐,落地凤凰不如鸡的郡王和郡主阁下双双出去觅食,历经一个下午,两人没再好运的找到一窝海龟蛋,倒是抓到了一条蛇,刚一出现就被陆夷光一鞭子抽晕了过去。

握着匕首的靖宁郡王,“……”她的鞭法果然很好!

加上一堆野果野菜,还有几块海边捡到的盐结晶,也算得上收获满满。

没有各种配料蛇肉煮着吃太腥,幸好陆夷光是烧烤小能手,再一次感恩不务正业的自己。

在这方面,靖宁郡王和陆夷光的差距有一座山那么大,所以他非常识趣地过滤盐结晶,短期内还好,长期不摄入盐分,人会体弱无力。

陆夷光一边烤蛇一边抹盐水,不一会儿肉香就飘了出来,香的陆夷光食欲大振,她果然是肉食动物。

两人分吃了一条蛇,又吃了几枚海龟蛋以及浆果,靖宁郡王额外吃了一些藿香车前草,陆夷光任性的拒绝了,好不容易吃上一回肉,她不想破坏好心情。

靖宁郡王也没再劝,她身体比自己好,不必天天吃,便是他自己,吃这个也是图个安慰,谁知道有多大作用。

吃饱喝足,两人没有马上休息,陆夷光跟着靖宁郡王学习用藤蔓织网,有了网他们便能网鱼,还能做陷阱抓动物。

想起肉,陆夷光精神抖擞,学得十分认真没一会儿就能像模像样的自己编织,“你看,还行吧?”

靖宁郡王看着疏疏密密的网,笑着点点头,“不错。”不能抓鱼可用来布置陷阱。

陆夷光眉开眼笑。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主要还是陆夷光在说,靖宁郡王话不多,不过都会及时回应,虽然只是嗯,是吗这种。

陆夷光也不嫌弃,她就是需要一个听众,不然得闷死。

“有时候想想亏得咱们投胎投的好,要是投生在贫寒人家,每天都得为了吃饱穿暖奔走,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还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陆夷光摩了摩自己的手指,有点疼还有些痒,“这种日子我才过了两天就觉得苦死了,可他们天天都得这么辛苦。”

“人生在世,谁不辛苦,平凡有平凡的幸福,”靖宁郡王手中的动作停了,双眼犹如一潭幽深的湖水,泛着点点星光,“守着几亩良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简单单踏踏实实。”

陆夷光想了想,须臾后,笑着摇了摇头,“原来王爷向往靖节先生那般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摸摸鼻子,“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金堆玉砌的富贵热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靖宁郡王笑笑不语,见她打了一个哈欠,“睡吧,今晚编不完明天继续,不差这一天。”

“那王爷也别忙了。”

靖宁郡王应了一声好。

两人各自躺下。

如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又过了五六日,因为有了网,两人伙食质量直线上升,他们不只抓到了鱼还抓到了一只野鸡。除了自己吃之外,还多出不少鱼晾晒起来。

吃得好了,陆夷光脸上的笑容便更多了。

“我叉到鱼了,叉到了。”陆夷光举着一条海鱼兴奋地叫起来,他们不缺鱼,但是这条鱼意义不同寻常,是她亲手叉到的呢。

坐在火堆前烤鱼的靖宁郡王笑,“这种鱼味道不错。”

陆夷光喜色更浓,“就是知道它好吃我才选中它呀。”

拔出鱼,陆夷光蹲在沙滩上开始杀鱼,短短几日,她杀鱼的动作已经十分熟练。处理好鱼,抹上一层粗盐粒,上火烤。

自己抓的,自己杀的,自己烤的,陆夷光吃的格外香。

连带着靖宁郡王食欲都好了不少,递了一枚龙眼大的紫色果子给她,含笑道,“除了艰苦了些,这样的日子倒有几分意思。”

陆夷光接过果子解腻,“不去细想是不错。”细想的话,陆夷光闻了闻胳膊,一股怪味,更严重的是,她葵水快来了,在这破地方怎么整?一想这个陆夷光就暴躁,眼巴巴地望着海平面,这都十天了,救兵怎么还没来。

救兵正在赶来的路上,蓝天白云之下,一首巨大的帆船乘风破浪行驶在海上。

“公子,您且休息会儿,若有消息,小的立刻通知您。”眼见陆见深眸底血丝如蛛网眼底发青,端着参汤进来的陆达硬着头皮劝了一句。

一得到消息他们便昼夜兼程赶来,硬生生只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每到一处驿站便换上精力充沛的宝马,人却是一刻不得休息,没到鹭岛,就有两个锦衣卫扛不住倒下。

公子一介书生却硬是熬了下来,到了鹭岛,却被告知劫持郡王和郡主的船在海上遭遇暴风雨,船毁人亡!

公子受不住打击,当场咯出一口血,面无人色地栽了下去。

大夫说公子本就劳累过度郁结于心,又乍闻噩耗,情绪激动才会咯血,并无大碍,但是务必要宽心休养,以免损伤元气。

宽心休养,怎么可能,醒来之后,公子安排好其他事情,便亲自上了船参与搜寻。

白了半边头的谢侯爷说,照当时的情况,郡王和郡主生还的希望微乎其微。

可公子不肯相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陆达望了望海面,这都多少日了,怎么可能找得到尸体。然而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不让公子寻一寻,他岂会放弃。

陆见深直直凝望起起伏伏的海面,八天了,什么都没找到,阿萝在哪儿?她是福禄双全的富贵命,怎么可能折在这片小小的海域里。

“公子。”陆达端起冒着热气的参汤。

陆见深接过,他不能倒下,举到嘴边喝了一口,淡淡药香伴随着涩意侵入口腔。他突然扬手砸了出去,额角手背青筋毕露,他在喝参汤,阿萝在吃什么,她有吃的吗?是他怂恿她来福建。陆见深握紧拳头,胸膛剧烈起伏,眼里刮着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