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到了月底家里没钱买盐,母亲就要父亲去邻居家借盐,月初发了工资才买盐还回去,全然不顾父亲在单位已经是个领导,在单位大院里去跟同事借盐是多么没有尊严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是个早慧的孩子,她的感情观就建基在这些跟父亲有关的小事上——在感情上,男人才是弱者,因为无法倾诉。
她很小的时候就发誓,要好好对待自己的爱人,让他有尊严的活着。
女人难受了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她听,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憎恨,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她是一个母亲,在对女儿讲述经过她想象的女孩父亲的丑恶。女人要维持领导太太的面子,她每次发泄完了,就会对木木说“我也只能说给你了,”所以木木只能倾听。
她像一个垃圾筒,接收着两个人的负面情绪,自己却无处释放。
她知道男人不是一个好丈夫,可是女人也不是一个好妻子,他俩之间根本无法简单用对错来衡量。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可以理解他们所有的做法,可是作为一个女儿,她却是错乱的。
所以她不恨她的父母,只是也无法深深去爱他们。
好像爱了这个就背叛了那个。
木木想也许霍穆是对p大有执念吧,所以要找p大的学生当助理,而且看样子,一个人要负责工作和生活,基本是当两个人用的,估计他手头并不宽裕。
她觉得很难想象霍穆落魄的样子,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影帝了。他的脸极美,特别是眼睛,轻轻一瞥就有一种勾魂夺魄的媚态。但是他的气质又极干净,带着老一代艺术家的那种庄重感。他在人群中习惯于隐藏自己,只是静静看着,也不说话,但是气场强大,根本不可能被人忽略。他不抽烟,会喝一点红酒,脸上永远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可是所有情绪都在眼睛里。
木木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原来这么认真地观察过霍穆吗?
在每一个看似漫不经心地眼神流转间。
她突然有些近乡情怯,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是怕碰到一个因为没有那么顺遂而无法淡定的霍穆,还是怕碰到一个将自己视作陌生人的霍穆。
但无论如何,实习的日子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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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一个bug,前面说白羽在法院干了两年开了自己的律所,正好木木回国就跟他签了约。可是我后来想了想,首先,木木本科不是学电影的,她在美国一定要修本科的一些电影学的必修课,加上mfa本来就至少要叁年才能拿到学位,我就把白羽那边的时间改了。所以她回国后和白羽相处的时间应该也就是八年,我记得有一个地方写了近十年,差不多的,我就不改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