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他来了,请闭眼 丁墨 2493 字 1个月前

这是些切割得非常利落的尸块,断面整齐、皮肤完好,一共七块,包括四肢和躯干。其他死者大致也是被切割成这个数量。

李熏然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尸块上比划:“按照法医初步检验结果:死因是窒息。脖子上有瘀痕,是用市面上常见的一种尼龙绳勒死造成的。凶手用某种利器进行分尸,目前还无法判断具体是哪种利器。除此之外,尸体几乎没有遭受其他伤害。”

旁边另一名警察问:“薄教授,你昨天说,凶手的内心诉求,都会反应在尸体上。现在他的诉求是什么?”

薄靳言举起一块端详,徐徐答道:“没有性侵、没有生前死后的虐待折磨,也没有放血、没有中毒、没有拿走任何器官……凶手只做了一件事——杀人分尸。”

李熏然看着尸块,蹙眉出神。就像薄靳言说的,他之前一直以为,少年们可能会遭受性侵和虐待,然后才被杀死。没想到这些都没发生,直接就杀掉了。

另外那警察迟疑的问:“你的意思是,他诱拐那些青少年,目的就是要杀了他们——为了杀人而杀人,他是不是想报复社会啊?”

薄靳言转头朝他微微一笑:“真正的心理变态者根本不关心社会,又怎么会报复社会?他们杀人是源自内心需要,不是自暴自弃。”

那警察一愣,李熏然也抬起浓眉望着他。

薄靳言站起来,望着不远处农贸市场的方向,神色疏淡而倨傲:“既然他不玩其他任何花样,反而替我省事。他的标记行为、内心诉求和幻想,只可能隐藏在杀人分尸这个环节里——他是如何肢解这些受害人的,用哪种工具,按什么次序,具体手法如何……把这个弄清楚,事情就简单了。”

——

简瑶在车里等了好一阵子,也没见薄靳言回来。天都大亮了,才有个年轻警察跑过来:“简小姐,薄教授刚才已经坐车走了,让你回去等他。”

简瑶有些奇怪:“他去哪儿了?”

警察答:“说是要去拿点东西,没告诉我们去哪儿。”

——

凌晨十二点,简瑶被外头的异响吵醒了。

她在睡衣外头披了件外套,穿着拖鞋就走出去。

声音不是从薄靳言的卧室传来,而是走廊尽头一个她还没进去过的房间,“嚓——嚓——嚓——”不知道在干什么。

敲了敲门,里头传来薄靳言的声音:“进来。”

一推开门,就闻到股血腥味儿。简瑶楞了一下。

屋内灯光异常明亮,房间也非常的大。乍一望去,墙壁天花板都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最醒目的就是薄靳言。他穿一套雪白的连体医护服,戴着同色的口罩和帽子,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修长乌黑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刚从《生化危机》里走出来的人,冷冰冰阴森森。

他身旁是一个长方形的金属台,上头躺着个裸~体男人,一动不动。而他身后,还有五六个这样的台子,躺满了人。

薄靳言抬眸看她一眼:“我以为你会一直睡到我破案才醒。换衣服过来帮忙。”

这回简瑶没还口,而是后背抵着门,不动。

现在她看清了,台子上的男人脸色煞白、皮肤上到处有尸斑——是个死人。

“你在干什么?”简瑶问。

薄靳言把旁边一个半人高的推柜,移到尸体边上。推柜上放着好几樽宽口铡刀。他不紧不慢的答:“尸体、人体仿真模型、电脑模拟……每种都实验一遍,找到凶手肢解受害者的正确工具、流程和方法。”

简瑶这才注意到,后面几个台子上的“人”,肤色有些异样,长相则全一样——是假人。靠墙还放着几台笔记本。

但这样已经够渗人的了。简瑶还是没过去,问:“局里不是有法医吗?为什么我们要自己做实验?”

薄靳言低头查看刀锋,眉目专注,嗓音淡然:“哦,因为等你们的法医申请到新鲜尸体,再购买到高仿真模型——我们的凶手想必已经多了几个新的小伙伴。”

简瑶:“……那你这些是哪里来的?”

“叫傅子遇弄的。”他绕到尸体另一侧,转头看着她,“过来扶住刀。”

简瑶看着他几秒钟,答:“对不起,我不行。我可以帮你叫个警察来。”

她转身想走,就听到薄靳言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查凶杀案不看尸体,等于走到真相前却把眼睛闭上。”

简瑶看着地面,静默片刻,往前走了几步。

刚拉开门,又听到他说:“他可能还活着。”

简瑶心头微震,转身看着他:“他?”

“嗯。”

简瑶明白过来,这个“他”,说的是最后一个失踪者——保安老肖的儿子。最新一具尸体死亡时间是一周前,而小肖失踪时间刚刚四天。

简瑶轻声问:“你觉得能把他救回来吗?”

薄靳言依旧盯着铡刀,头也不抬的答:“正在救。”

——

简瑶离开这间“停尸房”,回到卧室躺了一会儿,又爬起来。看着窗外幽深的夜色,她出了一阵神。最后深吸口气,洗了把脸,毅然决然又走了回去。

房间里还是老样子,薄靳言抬眸看她一眼,那漂亮的眼睛里有清浅的笑意——仿佛料定了她会回来。

简瑶套上“生化服”,走到他对面,按他之前的要求扶住铡刀,看一眼那尸体,立刻又收回目光。

薄靳言:“扶稳,我开始了。”

眼见刀锋快速落下,简瑶立刻闭上眼睛。只听“嗤嚓”一声响,她仿佛能想象出面前该是怎样的画面。

薄靳言凉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似乎带着一丝笑意:“你怕什么?他又不会动。”

简瑶登时把眼睛闭得更紧:“薄靳言!你能不能只告诉我需要做什么,不要讲其他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