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滕氏的乳娘王妈妈匆匆走进来, 看了眼屋里的其他人, 脸色带着几分惊慌。
滕氏停下手里的事情, 心里咯噔一下, 沉声道:“你们都出去!”
王妈妈见屋里只剩下滕氏一人, 连忙上前压低声音道:“事情没成!那三个人被府中的护卫押走了!”
“什么?”滕氏脸色瞬间唰白, 有些怔然道:“被府中的护卫押走了?既没有成事, 又为何会让府中的护卫押走了呢?”
王妈妈也是心中忍不住的害怕,叹到:“老奴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几人还没冲到那院娘子的车前, 就被她车边的人制住了,再接着府中的护卫就将人全部押走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可能成!”滕氏不停的喃喃, 失神的跌坐道一旁的绣墩上, 眼里带着不甘还有些许恐惧。她不知道是不是六娘子运气真的好,还是身边有高人相助, 要不怎么能每次都安然无恙!
“大娘子, 老奴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这般对付那舒六娘子……”王妈妈急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劝道:“那位娘子自从嫁进府中来, 便一直都安安静静的, 未曾与大娘子有过什么争执啊!”
滕氏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喃喃道:“是啊, 她是不曾与我有过什么仇怨,可是……若不是她嫁给了陆三郎, 老夫人与世子又怎么会一直想着联结一门家世不错的二房夫人!我不想害她, 我只想将她从这个府中赶走,可是老天居然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
滕氏面容狰狞,狠狠道:“去年若不是我当机立断先替世子纳了青娘子进门,只怕世子早将不知哪个大家族的庶女迎进门了!世子不愿意给人贪花好色的印象,即使当时对我再恼怒,也断断不会在纳妾之后短时间内又迎二房,可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多了,世子膝下只有一女,便是为子嗣故,此时迎二房进门世人也不会说什么……”滕氏的声音越来越低,眼泪渐渐布满了全脸,衬得眼角的细纹越发明显。
王妈妈心中酸涩,不忍道:“大娘子,便是二房夫人进门,你也是世子夫人,她即使家世再好也越不过去,你又何苦为此劳心呢?”
“妈妈!”滕氏噌的一下站起来,恨恨的瞪着王妈妈低吼道:“若是二房夫人育下世子的长子呢?”
王妈妈瞬间噤声,不由打了个寒颤。
滕氏将头扭过,抬手拿帕子将眼泪拭干,冷静道:“你先去打听下护卫将那几人送到了哪里?若是送到了京都府,你立刻回趟滕家,找大郎君寻人去京都府将这几人弄出来,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他们说出与定国公府的联系来!”
正院正堂中,秦氏得知有人今日冲撞马车,唬了一跳,连忙仔细打听长宁可曾受伤。
长宁笑着摇头:“母亲莫要担心,今日身边护卫的好,他们还尚未靠近马车便被制住了,我并未受到任何惊吓。”
秦氏闻言松了口气,叫来管家命他奖赏今日护送长宁的那些护卫。交代完,才看着被堆满一桌子的礼物嗔道:“亲家母忒得多礼,再这般我可不许你回去了!”
长宁笑嘻嘻的挽住秦氏的手道:“我也不打算再回去了呢,母亲如此安排刚好和我心意呢。”
秦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真的?”
长宁颇为真诚的点头:“是呢,以后我就在家中陪母亲说话做绣活可好?”
秦氏微微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指着她对周围的丫鬟仆妇道:“你们可给我做个见证,莫让六娘随后赖账!”
众仆纷纷点头,桂芝笑道:“我还是劝夫人莫要开心太早,前日公爷拿回家的邸报不是说北边战事即平……六娘子哪是在家陪您,分明是要在家等三郎君呐!”
秦氏故作恍然状,伸手点了点长娘的额头,假意教训道:“我就晓得你必不是真心的,果真被我猜中了!”
长宁羞恼的瞪了桂芝一眼,将头靠在秦氏肩头晃了晃,撒娇道:“母亲莫要听桂芝乱讲,她是嫉妒我们娘俩在一起就不理她了才这般讲的!”
桂芝立刻点头应下:“六娘子这话可算是说到婢子心坎里了,所以婢子比六娘子还盼着三郎君快些回来呢,好让婢子能天天陪着夫人。”
长宁小脸绯红,拉着秦氏的胳膊摇晃:“母亲,你看桂芝……”
“哦?桂芝怎么了?”秦氏故作不解:“难道六娘不盼砚郎快些归家么?”
屋内的丫鬟都低低笑了起来,长宁更觉羞涩,跺了跺脚,道:“你们光会拿他来打趣我,等他回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拿什么来说我!”
桂芝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对秦氏道:“啊呀,夫人,婢子们好怕呀,三郎君还没回来,六娘子就打算让三郎君找婢子们算账了,这可如何是好?”
秦氏也笑的合不拢嘴,看着长宁摇头道:“哎,只怕到那时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自身难保,怕是砚郎回来先寻我计较我不护着他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