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抿了抿嘴,道:“外面太冷,去书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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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摆设十分清雅,案上林立的笔峰,雕刻精美的古研,墙上名家的书法,壁间高悬的宝剑……件件都符合富贵人家该有的模样。两个书童恭恭敬敬地跟进来,直到主人说不须听候吩咐后,这才又恭恭敬敬地退下。
杨念晴往案旁一坐,仔细端详他,故意作出不可思议的样子:“南宫大哥这么温柔,我还担心你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南宫雪哭笑不得,走过去焚起了一炉上好的檀香,再取出个精致的匣子,里面装着墨盒,还有□□的笔砚等物。
檀香味幽幽飘散,令人倍觉清雅。
“画家要大显身手了,”杨念晴忙站起来,主动替他铺好纸,再拿过墨盒,“我来替你磨墨。”
富贵人家的东西都是订做的,远非市货能比,见她拿着墨盒翻开覆去钻研,迟迟打不开,南宫雪忍住笑,伸手取过盒子,不知在哪里轻轻拨了下,就听“啪嗒”一声,盒盖掀开了。
他拿出墨块,细心教起来。
“水不可太多。”
“……放正,要轻……慢些……”
杨念晴还真没动手磨过墨,毕竟在以前那个时代磨墨的机会太少,想不到中间有这么大的学问,眼见墨色差不多,她才甩了甩发酸的手臂,抬起脸看,却见南宫雪提笔蘸墨,一只手略略按着纸,开始作画。
无论男人女人,认真时的姿态都是最美最动人的。
半边侧面映着灯光,剑眉微皱,神情专注,长发垂于臂间,随笔势轻轻晃动……
其实和这样一个人做朋友很好,没必要求太多。
无奈越是明白这道理,就越是被吸引。
南宫雪寥寥画了几笔便停下,仔细端详片刻,嘴角微弯,抬头正要说话,忽见杨念晴看着自己,连忙飞快将视线移回纸上。
平日那么沉稳,居然会脸红?杨念晴反而觉得好笑,不过等到看清那幅画之后,她整个人都傻了。
雪白的纸上赫然一只卡通兔子!
想不到他看了那么两眼,就能记得分毫不差,线条流畅,比起自己画的反倒更俏皮可爱,只不过……画家的卡通兔子是不是也千金难求?
杨念晴瞅他:“南宫大哥不会打算送它给我吧?”
南宫雪却看着画笑了,带着罕见的顽皮之色,他捧起那张画递给她:“正是要送与你,你该不会嫌弃?”
更确定他是故意的,杨念晴嘴角抽动几下:“当然好了……”
话音刚落,突然有个磁性的声音传来:“不好,依在下看来,实在是很不好,一点不好,太不好了。”
二人惊得同时回过头,门口一人衣白如雪,不是李游是谁!
南宫雪“哦”了声,问道:“李兄何出此言?”
李游踱进来,看看杨念晴,又看着那只兔子:“令人失望,自然不好。”
“失望?”
“不是千金难求的画,连在下都要失望了。”
顾不得看旁边南宫雪的神情,杨念晴扯住李游就往外拖,匆匆出门下阶,直走出院门,走过游廊,到树下才停住,丢开他。
李游退开两步:“姑娘莫要动手动脚,坏了在下清白。”
“你还有清白?”杨念晴失笑,“我问你,还敢不敢跟我打赌?”
李游来了兴趣:“赌什么?”
杨念晴道:“赌冷夫人和楚大侠,他们已经忘了。”
李游端详她半日,失望地摇头:“奇怪了,明知会输还要赌,莫非有的人并没变聪明?”
杨念晴道:“废话少说,你赌不赌?”
“求之不得。”
“这次我们是要有赌注的。”
“自然,”李游侧过身,伸出一根手指,“倘若你输了,就必须替在下洗这么多衣服。”
杨念晴爽快地答应下来:“好,若你输了呢?”
“随你如何。”
“随我?”杨念晴当即微笑,强调,“随便我?”
李游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扬了扬:“自然。”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