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黎想说她跟他那塑料兄弟情可不一样,话到嘴边,也懒得说矫情话,耸耸肩说:“陪锦鲤,攒人品,求来年财源滚滚咯。”
江放搁下筷子,一脸“幸会幸会”的表情,举起酒杯:“同是天涯沦落人。”
朱黎嘴角一抽,拿起酒杯跟他随意碰了一下。
江放一杯酒下去,继续风卷残云。
郁金张望了眼楼下那辆久久没有动静的车,低声问朱黎:“看样子会和好?”
程浪和徐翘离开后的第一时间,三人头碰头地分析商量了一下情况,关于两人的分手原因,猜测出了一个一致认同的版本——估计是徐翘误会了程浪跟刚刚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而程浪又因为对方实则是个男人,难以启齿去解释这件事。
现在好了,真相大白,在三人看来,问题应该解决了。
朱黎还没答,江放先感慨:“再不和好,我这家都回不去了!”
朱黎瞥他一眼:“谁叫你们浪总欺负我们锦鲤妹妹,活该。”
“哎不是,我说句公道话……”
江放把程浪这两天的状态卖了个干干净净,又说:“今晚他本来要回家吃年夜饭,思来想去放心不下徐翘,我说那你使点手段,把人弄到家里来嘛,他不肯,说他不想拿自己身上的任何钱权光环勉强她。我说那你去找她呗,然后我们就来了这里。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他打听到你们的餐桌号,让服务生给他安排一个能够看到你们,但又不会被你们看到的位子。”
江放一脸服气:“这不有病吗?我问他干吗呢?他说他就想看看徐翘,但又不想她因为自己的出现心情不好,没胃口吃饭。”
朱黎和郁金也惊了。
这不是传说中的舔狗吗?有生之年居然见到活的了,还是一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总裁。
江放最后总结陈词:“平心而论,我真没见过浪总这个样子,一个男人,面子尊严通通都不要了,那是真豁出去了啊,你们也别太苛刻了嘛。”
朱黎“啧”了一声,倒不是同情程浪,就觉得双方其实都有情有心,这么着挺难受,点点头道:“那但愿浪总这会儿能哄得我们锦鲤妹妹满意。”
“怕就怕浪总现在卑微得不敢行动啊,”江放搁下筷子,“哎,要不咱给他俩点个火助助攻?”
朱黎一挑眉:“我不做这么幼稚的事。”
“这怎么幼稚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多他妈美好?”
江放巴拉巴拉地劝,说得朱黎烦了,敷衍答说先看看他俩什么情况。
于是三人就目不转睛盯着窗外楼下那辆宾利,盼着车子能够直接绝尘而去——那就证明程浪把徐翘哄好了。
然而众望所归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十分钟后,程浪下车,替徐翘拉开车门,把她送回餐厅。
朱黎扶了扶额。江放一搁碗筷。
两人齐齐一脸“这春节假就得耗这儿了是吧”的生无可恋。
三秒后,江放摁着桌板,靠向对面:“两位女士,帮个忙吧?”
——
徐翘被程浪送进了餐厅正门。
服务生伸手一引,正打算给两人领路,程浪却跟徐翘比了个手势:“我不上去了,不打扰你吃年夜饭。”
徐翘看着他“哦”了声。
他说给她时间考虑,当真一改从前侵略式的作风,倒叫她有些不太习惯。
她摸摸鼻子,走上楼梯,几步过后回头看了眼,见程浪还在原地,对她皱皱眉:“小心台阶。”
她握着扶手,默了默说:“那什么,你家里今晚……”
“放心,”程浪笑起来,“我好好解释过了。”
徐翘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想了想又闭上嘴,回头上了楼。
餐桌上却只剩了郁金一人。
江放的去向不在徐翘关心的范围,她问:“朱黎呢?”
郁金清清嗓子:“她说除夕夜早早睡觉太说不过去了,去联系酒店开个派对房,晚点办第二趴,一会儿准备好了叫我们过去。”
徐翘还沉浸在程浪刚刚讲的那些故事里,也没察觉到郁金的神态有些微的不自然,点点头叫了份餐后水果,六神无主,有吃没吃地吃了几口。
结束晚餐后,徐翘催促朱黎问地址。朱黎说这会儿临时办趴有点麻烦,还在跟酒店沟通,让她和郁金先回民宿等消息。
其实因为晚餐时的插曲,徐翘今晚已经没什么玩乐的心思,但考虑到朱黎坐了十多个小时飞机特意过来,让她跟自己一起宅着无所事事未免太不够意思,所以答应下来。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朱黎终于联系徐翘,发了个定位说万事俱备。
徐翘简单拾掇了一下自己,临要出门,接到了程浪的电话。
她愣了愣,保持一手拉门的姿势,接通了电话。
那头程浪没头没尾地问:“你要去维尔斯汀吗?”
“你怎么知道?”徐翘翻开手机确认了一眼朱黎给的定位。
程浪有点头疼地叹了口气:“别去了,早点休息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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