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些人送来糖人时,明明是平喜接的,可是她不知道怎么的,她又在自己的袖子里发现了一只荷包,里面依旧塞了一张银票!
一千两的银票!
闫蝶握着云珠给的糖人,又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袖口,纠结不已。
她究竟要不要还回去?
两张银票,就是足足两千两,足以够她花到下辈子的……
门外的闫蝶在纠结,门内的云珠却兴奋不已,此刻完全是沉寂在一片甜腻腻的香甜糖人中。平喜记得陆玥泽的吩咐,几乎在门口守了一会儿,就推门进了屋子。看到云珠果然是没有节制的吃糖人,她立即上了前。
“夫人,爷临走的时候交代过,不能让你多吃糖人。何况,这眼瞧着就要到了午饭时候,爷交代让你好好吃午饭……”
平喜说着时,云珠的小脸就垮了下来。
见到云珠这样,平喜以为云珠是生气了,她这个做丫鬟的越规矩。可是,她看到云珠的小脸虽然没了笑容,看起来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可是她却真的听话地把手里的糖人放下,只是眼神还一直黏着那个糖人,明显的不舍得。
平喜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她似乎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陆爷愿意宠着夫人了。如果夫人在陆爷的面前,也是这般听话乖巧,惹人怜惜,陆爷怎么可能不宠她?
或者,平喜自嘲的笑了笑,刚刚是她糊涂了,夫人哪里是因为她这个丫鬟说了几句,就那么乖巧地放下了那个糖人的,一定是因为这话是陆爷交代的,夫人才会照做的。
午饭时,因为陆玥泽没有回来,云珠只能自己去了。
其实,上午时,平喜和闫蝶以为夫人白日无聊,会在客栈的院子里逛一逛。他们住的西南府界最大最好的客栈,客栈不仅提供食宿,客栈还为了过往的商客们提供了各种不同的需求。除了昨日那个唱小曲的姑娘之外,自然也有些游玩的,就譬如客栈的院子里,就种了许许多多的花草。
客栈的院子其实不大,但是却别具匠心地布置了一番。平喜和闫蝶昨日听说了之后,一直都想着找机会去看看的。今日陆爷临走之前也交代过,如果夫人想去院子里走走,带上侍卫就可以去的。
只是,云珠却一点心思都没有,一个上午,都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这到了中午吃饭,她才不得不勉强地出了房间门。
云珠今日穿的这一身,早上陆玥泽就夸过,艳若桃花,娇俏怜人。她一从房间里走出来,商队里的几个侍卫都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云珠不过就是去吃个饭,自然是不会戴帷帽了,何况这里是客栈,也没有那么多人,陆玥泽也没有一定要她戴。
这些侍卫,早上也见过云珠。当时云珠依依不舍地送陆玥泽出门,也是没有戴帷帽的。他们这几个大男人就在身旁守着,心里都暗暗地想,“人比花娇”,大概说的就是夫人这种的。
此刻,云珠在一出来,这些人一想到自己那时的心思,自然是不好意思的,纷纷地低了头,避开了云珠。毕竟是陆爷的夫人,就算是再好看,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有别的想法。
他们这些护卫是不敢有别的想法的,不过,别人就不一样了。
云珠在二楼的走廊里一出现,围栏之下正堂里坐着的一些商客就看见了她。
有人顿时就心痒痒了,吹口哨喊着:“呦,哪里来的小妞,可长得真俊啊!”
他身边的大汉立即拍了他一巴掌,压低了声音,道:“老弟,你可不许胡乱招惹,免得惹出了麻烦!”
“什么麻烦,不就是个西夷摇族的小妞吗?那些姑娘身上的摇铃声真是悦耳啊……”
“行啦!楼上的那位,你就别想了!那可不是这客栈里唱小曲的姑娘!能住二楼天字号的,那可是非富即贵,我们不过就是跑跑马帮,养家糊口,可不能随便招惹人家的!”
他们说话的功夫,云珠已经进了厢房。那人再想看云珠,也看不到了,满脸全是遗憾。他不满地推着自己身边的那个大汉,骂道:“就是你拉着我胡说八道,都耽误我看小美人了!”
“你呀你!你若是喜欢!就从客栈里找个唱小曲的过来解解馋,你可不能不要命的什么人都敢招惹!”
一脸淫相的大汉不服,“呸!就听你一天到晚的教训我了!你还有没有完?”
他旁边那个大汉,好心地与他道:“老弟,也不是我说你!你日后办事,可不能这么鲁莽啊!顾前不顾后的!你刚刚看到的那位,就只看到了人家长得标致,却不想想人家的身份?”
“什么身份啊?在这客栈里的姑娘,哪个能有身份?!”
“你啊你!真是不长脑子!刚刚二楼的那位,你看看人家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那可都是一身的贵气啊!再看看她身边跟着的,丫鬟侍卫,样样不落,那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行了行了,我既然带你出来跑这趟马帮,自然不能让你心生了怨气。我给你叫个唱小曲的过来,让你好好地解解馋。”
那个大汉说完不久,店小二就领过来一位姑娘。她抱着一把琴,脚上的摇铃随着她的脚步,响个不停。
那女子到了二位客人的跟前,屈膝行礼,“小女子阿沽,给二位爷请安。”
那个一脸淫相的大汉立即盯着眼前姑娘,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问道:“你可是西夷摇族的姑娘?”
“回爷的话,奴家是。”
这个阿沽,不是别人,就是昨晚被陆玥泽命人扔回去的那个。她平日里,算是这个客栈里拔尖的姑娘,所以一直都是伺候尊贵的客人,也因此,她才能一直待价而沽,卖艺不卖身。
可是,昨日,她被陆爷派人扔了出来。妈妈是个会看脸色的,立即就对她冷眼相待了,今日就开始让她下了楼,伺候这些不入流的客人。
她满眼悲哀,愤愤不平。
如果昨日,不是那个陆爷的夫人那么善妒,陆爷也不会做出如此不怜香惜玉之事!如今,她因为惹怒了陆爷,惹得妈妈不高兴了,被逼得只能接待这些不入流的客人!
这些不入流的客人,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身材容貌,更别提身家背景了,哪里比得上陆爷半分?就算不是陆爷,就是平日里租得起天字号的那些富商,也要比这些不入流的客人好上几百倍!
她越想,越不敢想,若是……若是被这些不入流的客人占了身子,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她悲愤时,对面的大汉已经坐到了她的身侧。一边让她弹着曲子,一边摸着她,不停地对她动手动脚。
她们就是做这一行的,客人要怎么样,自然是不能反抗的。她咬着牙强忍着,心中却把陆爷的夫人怨恨了起来!就是因为她,她才会落入到如此境地的!才会不得不忍受这眼前这个粗鲁不堪的大汉。这个大汉的牙上还沾着菜叶子,满嘴的口臭,已经朝着她亲了过来……
她吓得不轻,手上弹琴的调子都错乱了!
凭什么!凭什么!同是西夷摇族的姑娘,为何陆爷的夫人就能那么好命,跟在陆爷的身边吃香的喝辣的,甚至善妒还不容她,她却偏偏要一朵鲜花落在眼前这种男人的手里?
忽然,只听“嘭”的一声,随后传来身侧的男人惨叫声,“啊!”
弹琴的阿沽惶恐不已,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她停了自己弹琴的手,急忙转头朝着自己身侧那个恶心人的大汉看了过去。
只见他刚刚对她动手动脚的那只手,血淋淋的,上面插.了一只竹筷子!
是有人在帮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