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零、忽报前方射名王(八)(2 / 2)

明末风暴 圣者晨雷 1856 字 25天前

高起潜。

那些克敌弩追察到后来,都证明一件事,是从高起潜的部下流失出去的。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高起潜知情,但至少管理不严的责任,他是跑不掉的。

原本崇祯因为内监中唯有高起潜知兵,还离不得他,故此有意将这件事情掩了下来,处死几名低级军官了事。崇祯也让周皇后将事情告诉了方子仪,方子仪对于这个结果不置可否,只是推托说她是女人家,不问外事,凡事尽是俞国振作主。

崇祯知道自己想当然了。换了是谁,都忍不下这口气,杀几个小官,哪里能让俞国振满足,特别是他刚刚为朱家立下如此大功!

俞国振奏折里没有提要追究谁的责任,只是说“明枪易躲暗箭难妨”,谁欲在天子面前攻讦他,抢夺他在冷口关的功劳,谁便最有嫌疑与建虏勾结,意欲刺杀他的家眷,好令他分心无法为国效力。若是别人这样说,看在崇祯眼中就是威胁,但俞国振屡屡立功,却向来只要田宅不要名爵,而且俞国振姓子刚强他是知道的,因此并不以为意。

高起潜,崇祯仍然信任,可是这次玩得有些过火了。在他的密奏中,还说俞国振桀骜不驯,不服调派,强抢功劳……

“让高起潜回宫吧。”崇祯淡淡地道:“让他回来歇息一段时间。”

“是。”曹化淳心知,这是崇祯一时生气,高起潜并没有完全失宠。

“派人去抄拿梁廷栋,谎报军功不说,建虏自他治下入关,他莫非就想侥幸?”崇祯不愿意拿高起潜开刀,另一个在奏折里强夺俞国振功劳的梁廷栋就倒了楣。

这便是俞国振对付那些强夺功劳者的另一手了,建虏没有围住京师,他在外征战岂有不同京师内通声气者,虽然崇祯、曹化淳以为他们封锁了消息,却不曾想俞国振早就得到有人刺杀方子仪的情报。当时俞国振确实是怒极,但得知并无大碍后,便只是将这笔账暂时记下。

他当然知道,刺杀他家眷的绝对不会是高起潜的人,最大的可能,是他曾经得罪过的某些势力,或者是流寇,或者是建虏。

他终究不是全知全觉,因此并没有往同建虏勾结得很深的张家口的某些无良歼商身上去想。但此事被他用来对付那些想要争功夺利之人,却是一打一个准。

“那俞国振……”

“他既不在,另遣使者传旨就是……俞国振也是胡闹,一点小事罢了,便气成这模样,哪里是能做大事的人!”

“皇爷说的是,不过,奴婢倒觉得,俞济民重情重义,是个好汉子。他对家中之妻尚能如此,陛下如此厚恩待他,今后对陛下也只会更为忠心。”

曹化淳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崇祯总算又高兴起来,不一会儿,礼部的人也跑来说,俞国振不在,只有永平镇监军刘景耀、登莱总兵孙临前来凯旋夸功。崇祯淡淡回应了一句知道,便让他们着手去准备。

阎应元在御道上看到的,并没有俞国振,百姓们个个想见那无为幼虎,结果却失望了,不过看到孙临也不错,孙临相貌堂堂,又是个会来事的,所到之处,众人阵阵欢呼。

“为何无为幼虎未来?”饶是如此,阎应元还是听到了身边不断有人问。

渐渐的这声浪会在一起,到处都是“无为幼虎”的呼声了。

“此等人望……啧啧……焉知是祸是福啊。”阎应元暗想。

就在众人或欢喜或惆怅之中,俞国振在河西务终于等到了来自京城的两艘船。

“公子!”

立在船头的齐牛一见着俞国振,眼睛顿时红了,不等船停稳,他便跳了上来,跑到俞国振面前行礼。

“老牛,辛苦你了。”俞国振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辛苦,就是憋得慌,特别是听闻公子在外与建虏交战,心里闷得难受!”齐牛憨声道:“小官人,再与建奴作战,无论如何不可落下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张正一脸严肃地在旁边,却没有说话,这次田伯光觉得丢了脸,自请督兵回登莱,换了他来护卫俞国振。他行事风格与田伯光不一样,远没有田伯光那么活泼,与齐牛见同,也就是互相行礼简单问候了事。

俞国振此时却跳上了船。

船帘被撩了起来,方子依亦喜亦嗔的面容在帘后闪过,俞国振大踏两步,也顾不得旁边有仆妇在,伸手便将她揽了过来。

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强烈的男人气味”——那其实是汗臭,但他身上确实是有一种好闻的味道,象是太阳晒过的棉被,温暖而干燥。方子仪满脸羞红,想要将他推开,却又舍不得这种味道,见船里的仆妇都含笑避出,她才松了口气,轻轻捶打了一下俞国振的背部。

“这模样,让我如何见人啊。”

“有什么不能好见的,小别还胜新婚了,何况咱们分开都两个月了。那皇帝好生不晓事理,赶着我去帮他效力,他媳妇却还薄待了我家娘子,瞧你都瘦了!”

这不着调的玩笑,让方子仪粉颊上绽开了甜美的笑,她满足地叹了口气,自家夫君无恙,真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