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阮喻明白了。

吕胜蓝是以工作为由跟许淮颂一起来中国的,现在,虽然他还没戳破下午那件事的真相,但她显然意识到他发现了,知道当面对峙谁也不好看,所以主动退避离开。

要不是碰巧,她不会跟许淮颂打这个照面。

阮喻忽然觉得,没必要送出这份暗示提醒的晚餐了。

电梯里谁也没有再说话,三个人的呼吸都很轻。

到达一层,阮喻和许淮颂没有动。

吕胜蓝再次向两人点头,当先拎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夏天的晚风带着青草的气息,像极了八年前,她在学校的白鸽广场,第一次见到许淮颂的时候。

对他一见钟情的瞬间,她没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路到今天,就像打了一场长达八年的仗,她把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因为许淮颂太聪明了。

跟他打交道必须随时保持一百二十分的警醒。一旦她的行为甚至眼神、语气有一丝丝企图越界的嫌疑,他就会用那种看似绅士温和,实则不留余地的方式拒绝她。

其实她从来没有正面开口过,稍加试探就遭遇壁垒,她很清楚结局。

只是原本她想,他总有一天要成家的,八年了,他身边没有过女人,他爸爸在痴呆之前也很中意她,把她视作“准儿媳”,那么到最后,他真的没有可能将就地选择一下她吗?哪怕他们永远相敬如宾。

她觉得她可以等等看这个“最后”。直到一个多月前,他突然回了一趟国。

起先她以为是他国内的家人出了什么事,几经打探,才从他室友,也是他们共同的同事嘴里套出话——他在中国打了个来回后,常和一个说中文的女人视频。

她安慰自己,大概是工作原因进行的视频面谈,可是之后不久,却得知他再次回到了中国,并且叫助理准备了一笔资金买车,甚至带走了美国驾照。

那个时候,她真的开始慌了。

直觉告诉她,许淮颂对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一时兴起。甚至很可能,所有她一厢情愿的时光里,他也对另一个人这样用着情。

当他再次要从旧金山离开的时候,她不露痕迹地以工作为由,跟他坐同一班飞机回了中国。

她要去确认这个怀疑。

然后她看见了那个女人。

酒店房门外,那样不言而喻的情境。

许淮颂甚至没给她一丝自欺欺人的余地。

他立刻表明立场,先介绍那个女人,直呼“阮喻”,再介绍她,客气称“吕小姐”。远近亲疏,身份关系,一目了然。

许淮颂根本不会在礼节上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他是故意的。

她觉得自己嫉妒得快疯了。

也就是这一天的刺激,让她克制压抑了八年的情绪彻底爆发,以至于她在看见那条消息,敏锐地猜测到前因后果时,按下了那个致命的“b”。

那个让她在八年里第一次犯蠢、出错的“b”。

那个让她掉价到三流,彻底出局的“b”。

走出酒店的一刻,吕胜蓝又回了一次头。

她记得,刚才进电梯时,面板上没有亮起的数字。那说明,他们就是往十五层来找她的。

并且,应该是许淮颂默许、纵容着阮喻来找她的。

找她做什么呢?所有身在爱情里的女人,都知道这个答案。

吕胜蓝苦笑了一下。

原来要跟许淮颂这样的人发展亲密关系,除了努力比他聪明之外,还有一条捷径,那就是像阮喻一样,让他愿意为了你,变得不聪明。

第30章

阮喻和许淮颂后脚也出了电梯。

她来酒店就是为了吕胜蓝,目的达成,就以“有点困,就不上去了”为借口提出了回家。

她没打算真的进到许淮颂的房间。这次的心态太不一样了,距离他那场疑似表白不到四个小时,这么快送上门去,她会慌到心脏跳停。

许淮颂也没勉强:“那我先上去放东西。”

“你车都不在,回去休息,不用送我了。”

“我的意思是,”他突然起了玩心,似笑非笑地说,“先上去放东西,然后休息。”

阮喻愣了愣,皮笑肉不笑“呵呵”一声:“那许律师再见,你的车,我会请代驾开到酒店。”

这疏远的称呼和安排,真是知道怎么一报还一报。他低咳一声:“开玩笑的,你在大堂等我五分钟。”

阮喻不买账了:“不了,五分钟够我打到车了。”

“那我不上去了,”他眼底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走。”

“好,”她好像这才舒服起来,“你还是先去喂猫,我在大堂。”

许淮颂看她一眼,转头摁了电梯,然后又回头看她一眼,大概在确认她没有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