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走近。
韩之星终于借着淡淡的月光,把牧鞅的状态尽收眼底,瞧着衣服上血迹斑斑,“我的天,你这究竟经历了什么?”
许霖闻言,他连忙从庇护所内窜出,见到牧鞅的惨状,他瞳孔骤缩,连忙伸手搭在对方的脉搏上,“慢而无力。”说话的同时,他又观测牧鞅的瞳孔,“瞳孔散大,你这是怎么了?”
动静同样惊动了简枫,他听到许霖最后一句话,飞速地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范晓晓,“你是中了蛇毒吗?”
牧鞅点了点头,他笑容惨淡,正要说话时,却被简枫打断了。
简枫视线又落回范晓晓的脸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我交代清楚,一个细节也不能少。要是缺了漏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范晓晓简直想哭。
同样的质问,在一天之内竟然又经历了一回。
戚媛虽然心狠手辣,但她对队友却有不一样的温柔,同她一比,简枫完全不够比。
想起了简枫一路来的行为,她头皮一麻,再次带着哭腔,事无巨细地交代了前因后果,最后又为自己辩解了几句,“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发现,但是我真心实意想要帮牧哥做事的。”
简枫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锅底来形容,他视线与牧鞅对视,见对方轻轻点头,便知道范晓晓并没有说谎,他又气又恼,最后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戚媛真是好样的。
不知不觉竟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损失了牧鞅,简直就是损失惨重,可偏偏这口气还不得不咽下去。
他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些备好的解毒药,不由分说地就准备给牧鞅灌进去。
牧鞅痛楚感越来越深,他吃力地推开简枫的手,嗓音沙哑,“不要把这些珍贵的药浪费在我身上了,没有用的。这蛇毒是咱们亲手调的,你应该比其他人更知道没有解药对不对?”
见他说这一番话,就有些气喘吁吁,简枫连忙安慰道,“总能有办法的。”
牧鞅摇了摇头,他一字一句,“老大,戚媛这人,硬碰硬的话,只会两败俱伤,所以你答应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和她有冲突。她给我的感觉实在是深不可测,所以,你不要想着替我报仇。”他喘了几口粗气儿,终于把气理顺,“万一有一天,避无可避,一定要从她的软肋下手。”
简枫一直觉得自己足够铁石心肠。
虽然一直带着这几人,但他更多的也只是为自己做打算。
但即便他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半个多月来的相处,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他。
尤其是此刻听着牧鞅的肺腑之言,他的心脏涌出了一阵酸楚,像是有密密麻麻的小针在扎着似的,疼。
“别操心这些了。”
牧鞅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完全没有听简枫的话,他继续说道,“戚媛的软肋在于心软,她没有三头六臂,要是想对付她,从她那些队友下手。”
“还有范晓晓,实在不能留了。她看似听话,可实际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的性格根本不适合留在队伍里,遇到了对她更有利的队伍,她会毫不犹豫地捅咱们两刀。”
终于把心里所有的话吐了出来,他浑身松快了不少,但呼吸却更加不顺,他右手紧紧抓着简枫的衣袖,“老大,以后……要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说到最后,牧鞅的眼眶有些湿润。
简枫手掌微微颤抖,“别说了,保留一些气力。”
牧鞅一路都在强撑着一口气,眼瞧着简枫把他的话听在心里,他眼睑下垂,耷拉着睁不开,甚至于连挨着他非常近的简枫的脸都看不清楚。
他感觉到生机一点点的流逝,“我有些困了。”
与此同时,他的腹内传来了绞痛,额头冷汗淋漓,嘴唇乌青,“真的困了。”
简枫横抱牧鞅,将他放置在舒适的地方,他闭上了眼,旋即又缓缓睁开,“好好睡吧,睡着了就没有痛苦了。”
牧鞅意识缓缓消失,随着时间的流逝,呼吸逐渐麻痹,竟然有循环衰竭的趋势。
简枫不忍直视,他缓缓站起身,走到范晓晓的面前。
范晓晓大气不敢喘,可为了自己生命安全着想,她忍不住再度开口央求,“简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简枫缓缓伸出右手,直接掐上了范晓晓的脖子。
对于范晓晓,他不是一般的痛恨,“你这个蠢货,冲着你救了吴辰辉的手臂,他们也不会真的对你如何。你咬住了不松口,照样能够安然无事地离开,也不会连累到牧鞅。现在好了,牧鞅一个人孤零零的,你下去陪他吧。”
范晓晓猛然被掐住了脖子,她连忙用尽全力挣扎,同时尖叫道,“他们是认真的,他们就是要我死啊!我能怎么办?而且我不知道他们要害牧哥。”
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心虚。
牧鞅是始作俑者,既然能够守株待兔,以戚媛的性子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简枫根本没这个耐性和范晓晓扯皮,在他的认知里,牧鞅活不成了,这就是最终的结果,而这一切,和范晓晓又有极大的关系。
他大臂发力,直接把范晓晓从地上提了起来,见她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他手轻轻往左一旋。
范晓晓陷入绝望,此刻,她情不自禁想起了在沼泽地被救出时的心情。
果然,人是不能恩将仇报的,否则天道好轮回啊!
要是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在见到牧鞅的那瞬间,她一定扭头就走。
好好的呆在一个队伍里,没准还能太太平平的活下去。
“咔嚓”一声后,范晓晓便彻底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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