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林瑜站了起来,说实话,他心里有点慌,这是这些天相十方情绪最可怕的一次。
相十方盯着他,走到了他面前,过人的身高与危险的气息一同施压,“你动了我的办公桌?”
林瑜不敢和他对视,“是的。”
“照片呢?”相十方又问。
林瑜说:“我发现您的桌上没有绿植,长时间盯着电脑眼睛会很累,所以我想……”
“照片呢?”相十方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他的语气更低,让林瑜觉得自己错了个呼吸,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林瑜低下头,小声说:“相董觉得,您应该彻底杜绝与那位林先生相关的事物。”
突然一股大力勒住了林瑜的脖子,他被扯得往前一步,桌上的水杯被他的手碰翻在地。相十方只用了一只手,就令林瑜不得已狼狈仰头,脸一下胀得通红。
谁都没想到这样的局面出现,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有几个人过来叫着“相总”,但相十方看也没看他们一眼。
“最后一遍。”相十方看林瑜的眼神平静得像镜面,可却泛着瘆人的冷意,“照片呢?”
“在我中间的抽屉里。”林瑜艰难地说。
相十方毫不留情地把林瑜甩开,粗鲁拉开了抽屉,翻出了压在下面的照片。看到照片里的林既,相十方忽然安宁了。
他仔细看了照片几遍,确认没被破坏,才看向林瑜。
这应该是林瑜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被这样对待,他感到难堪极了,表情也不太好看。
“你可以再试试,看相董能保你多久。”
说完,相十方头也不回走进了办公室。
那盆仙人掌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出所料相丘月也知道了这件事,自然也和相十方理论一番,不过相十方态度敷衍搪塞,相丘月的气只进不出。
月底,相十方收到了合作过的商业伙伴的金婚庆典,他在参与名单上第一眼就看到了“华福沅 林既”,就像一根针扎通了他郁结之处,相十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马上让汪意把那天的行程空了出来,无论如何,他会见到林既,这足够令他兴奋不已。
庆典当天,汪意送相十方来到会场,停车后汪意接到了一通电话。
“相总……”汪意的表情有些怪异,“原本相董也该到场,但她说临时有事,就让林助理代她出席。”
相十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相董还是,林助理已经到了,等会儿让你和他一起,毕竟你们代表的都是同一家公司。”汪意顶着低压,声音越来越飘。
相十方只是冷哼一声,下了车,但关车门让整辆车震颤的动静,充分表明了他的心情。
姚木棉是第一次参加这样隆重的会议,每个人都穿着华丽的晚礼服,举手投足尽是优雅,随便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可能是身价过亿的富豪,而她自己穿的是男朋友挑的裙子,白色为底,上面铺满的碎钻,勾勒出她纤细的身段,也让她光彩照人,惹人侧目。
但再漂亮,作为新手小白,还是有些怯场,她扯了扯身边男人的衣服,小声问:“林总,宋理原他什么时候到啊?”
这位林总就是林既了,他一身低调的灰色西装,没有刻意做什么发型,算是这场宴会上最不起眼的一位了,他眼镜之后的视线总时不时扫向外,像在提防什么。
“他堵在路上了,可能要晚十来分钟。”林既答道。
宋广峰有意让宋理原接手公司,这次算是一次外交试炼,没那么严谨,但有需要足够的礼仪,林既本可以不来呢,但宋广峰实在不放心儿子,怕搞臭公司名声,就要求林既来“带队”,宋理原也双手赞成,林既就只能一起出席。
“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姚木棉嘀咕着,她注意到林既不在状态的样子,便问:“林总,你是在找谁吗?”
“不是啊。”林既说着,视线又扫了出去。
“那……你在躲谁?”
林既握拳抵唇,干咳一声,说:“也不是,就随便看看。”
姚木棉心里存疑,一进来林既就直奔会场最偏的角落,也不去打招呼,神态十分异常。但毕竟他是上司,姚木棉默认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便不再好奇。
林既在心里也松了口气,他知道相十方也会来,但今天会场很大,还划分了几个区,他们不一定在同一个区,没那么巧能碰上。
于此同时,相十方正一脸不耐地与又一个林瑜介绍过来的人握手。
他已经不愿意记这是第几个了,林瑜在果然就没好事,他看透了相十方来这儿的本质,所以不断周旋,引相十方去和其他人交流,不给相十方去找人的机会。
更让相十方烦躁的是,他把目所能及的地方都看了五遍,也没看到林既的身影。
“第一个环节就要开始了,您最好别走动。”林瑜在相十方身边低声提示。
相十方厌烦地远离他。
却听有人叫道:“林叔!我可算找到你了!”
林瑜回头对拍他肩膀的青年一脸疑惑,“excuse me?”
“啊?”宋理原尴尬了起来,“认错人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