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既跑到阳台,船在行进着,目所能及的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码头早已无影无踪。
可……相十方还没来。
林既又打电话给相十方,但海上没信号,联系不出去。
……不会吧?
林既茫然地拿着手机,他一时没法消化着最可怕的结果。
相十方没来,他要一个人在游轮上渡过六天五晚。
太糟糕了吧……
这时有敲门声,林既眼睛一亮,他快速跑过去,可门打开,是早上的那个侍者。
“林先生,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跟我来餐厅。”侍者说。
“……”林既的脸色苍白了下来,他有些虚弱地说:“不用了,给我送到房间里来吧。”
“可这是相先生特意叫我们准备的,您还是去看一下比较好。”
“他还有心准备那么多,可他人呢?”林既忍不住爆发了一下。
侍者无辜地看着他,说:“抱歉,这个我也不清楚。”
林既很快把情绪压下去,他说:“我也不该冲你抱怨。算了,去看看吧。”
于是他们前去甲板的露天餐厅,一路上林既遇到了许多人,有船上的工作人员,也有乘客,但他们有来自不同国家,有不一样的肤色,但见到林既总会微笑对他说:“祝你生日快乐。”
林既一一点头说谢谢,他问侍者:“这也是相先生安排的吗?”
侍者没有回答,不过这种好像全世界都对你展示善意的温暖,稍稍抵消了林既心中的负面情绪。
侍者只带林既到门口,便退场了。
林既走进餐厅,海风并不凶猛,像温柔的手穿梭过头发。他发现这宽阔的餐厅,竟然空无一人,但却有悠扬的小提琴声与海浪声相交相映。
不对,在甲板最前方有一个人,他穿着黑色复古西装,如同优雅的贵族,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他在深邃的大海上拉着小提琴,那画面美得无与伦比。
林既呼吸一窒,他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小提琴正在演奏的《g小调协奏曲》一停,再奏时,换成了另一曲林既更为熟悉的乐曲。
林既停在两米之外的距离,静静地看着那人,仿佛整个世界在无尽收缩,只有那一个人那么大。
琴音连贯婉转,每一个音符不仅仅是表达声音,它们彼此缠绵,如同爱意的歌唱,林既能感觉到这声音中温柔而澎湃的感情,那么饱满真挚。
林既听了无数次这首曲子,除却第一次在教学楼的楼梯上,他的心被打开一个口子,收纳了一份初次却永恒的悸动,他再也没有被这样用力的打动过。
my own true love,我的真爱。
一曲终,相十方放下小提琴,与林既相望。
他们似乎忘记了一切,甚至连行动和语言都失去了,只是默默地看着彼此,像是要把对方的容颜,深深镌刻进心脏上。
是林既先有的动作,他偏开脸,揉了揉眼睛。
相十方走到了他面前,说:“生日快乐。”
林既深吸了口气,才说:“差点我就被你气死吓死了。”
“这个惊喜不好吗?”相十方说。
林既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埋进他的胸膛,闷声说:“不好,不过还是谢谢。”
甲板的灯光忽然亮了几个度,一个小型交响乐团走了进来,架起乐器演奏舒和的音乐。相十方牵着林既来到餐桌,绅士的帮林既落座。
林既看着相十方衣冠楚楚,发型还用发胶固定出型,英俊得移不开眼,再反观自己,睡了一觉的衣服褶皱清晰,头发也杂乱无比,林既自惭形秽起来,有些抱怨道:“你瞧瞧这惊喜,我都没收拾自己,反倒你光鲜亮丽像今天的主角。”
“你的礼物,当然要漂亮一点。”相十方倒着红酒,淡淡道。
林既的心跳一下乱了,相十方很少说情话,一说就令人小鹿乱撞。
两人吃完了正餐,侍者推着蛋糕上来,交响乐团适时演奏起了《生日快乐歌》。
点上蜡烛后,灯光全都暗了下来,相十方注视着林既,说:“许愿吧。”
林既闭上了眼,几秒后睁开,吹灭了蜡烛。
“许了什么愿?”相十方问。
林既对他眨了眨眼,笑道:“一个可能说出来也没关系的愿望。”
相十方微愣,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略沉,低声说:“还是别说出来吧。”
林既切好蛋糕,还想给交响乐团的各位也分一块,相十方说:“他们在工作,不会接的。”
林既:“好吧……”
相十方突然起身,走到林既身边,正了正衣冠,他微微弯下腰,一手背身,一手伸出,身心朝上,是个邀请的举动。
“你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林既没想到他会来这出,他张望着四周,有些不知所措,“旁边还有人。”
“有什么关系。”相十方不以为然,“你没发现他们把曲子换成了《thest waltz》 吗?别磨蹭。”
“你这是邀请的态度?”林既把手放上去。
但他们都没跳过女步,跳得别扭又笨拙,最后就变成了两人抱在一起,跟着旋律慢慢地摇晃。
“太傻了。”林既在相十方的耳旁说,“可我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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