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xx国际机场,一趟从南非飞向雍市的航班十分钟前刚刚落地。
机场大厅人头攒动,在出口处更是拥挤得一塌糊涂,听说是哪位明星的粉丝接机,可苦了姚木棉。
她是一个大公司的实习助理,今天董事长带着合作人来公司视察,所有人都身穿正装,正襟危坐,只有她,还没领到工作装,在办公室里格格不入,所以为了公司的门面,她被打发来机场,接出差归来的总经理。
姚木棉在狂热的粉丝之中艰难的举高接机牌,心里在咆哮着:让我一个刚大学毕业的社畜新人去接总经理这合适吗?!莫非是看中了我的美貌,想让总经理一踏上祖国的土地,就能第一时间品尝国人的味道?
她很能瞎想,并且还会生动的带入,一时间表情复杂,欲哭无泪。
突然粉丝群中炸开了欢呼,从最前排,像人浪一样递进到最后,那尖叫声简直要把耳鸣震薄了。
姚木棉也好奇了起来,是哪位明星那又有排场?她恰好在前两排,便用力向前挤,面前把头钻到了第一排,就看见了在出口处,一个身着藏蓝色西装,修长的双腿被包裹在深色西裤里的男人。他身型挺拔,头发稍长,戴着着一副金丝边眼睛,遥遥看去,不能看清他的长相,但能看出他身上自然而优雅的气质,是个吸睛体。
还蛮帅的嘛……姚木棉被圈粉了,想看下粉丝的灯牌知道是哪个明星。
接着粉丝们又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搞错了”“不是崽崽”“前面鬼叫什么”“这人谁啊”之类的声音。
姚木棉再看过去,对上了那个男人的眼睛。
呀,在看我!
姚木棉眼睛发直,心跳加速,脸也烫了起来。
男人向他走来。
糟了糟了!他走过来了!他想干嘛?要我的手机号吗?周围都是粉丝耶!我会死吗?!
那不适时宜的瞎想又不受控地跳了出来。
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周围的粉丝也呆呆地看着他。
姚木棉看清了他的五官。并不是多么惊艳的脸,但那双眼睛却尤为漂亮,像蕴着一汪水,多情又温柔,眼镜则格外凸显他的书卷气,让他有种介于青年和成年间的文雅和熙。
“你好。”他开口了,声音非常好听,音调略低,气息平稳,“我是林既。”
“你好,我是姚木棉……”姚木棉像个傻子一样回答。
林既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笑,好像柔情能从眼里溢出来,有种说不出的心动。
“你是来接我的么?”林既指了指接机牌。
“啊?”姚木棉一看接机牌——热烈欢迎林既总经理平安归国!
“我们走吧,这儿人太多了。”林既说,他点了下下巴示意她跟上来。
姚木棉应着“哦哦”,然后抱着登机牌小跑跟着林既。
他们走出机场,林既站定了问:“车停在哪儿了?”
姚木棉迷茫地看着他:“车?”
“你来接我,难道没开车来吗?”
姚木棉诚实的回答:“我坐地铁来的。”
“……”林既认真地打量了她几眼,说:“你是新来的?我好像没见过你。”
“是的,我上个星期刚入职助理,还在实习期。”姚木棉说。
“实习助理啊……”林既意味深长道。
姚木棉心里一紧,瞬间想到了职场阴暗面,新人助理不是助理,是陪领导吃饭,陪领导唱歌,必要时还要陪领导睡觉的……三陪!不过对象是林总的话,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他好帅,又年轻……
“姚助理,姚助理?”
姚木棉晃过神,“啊?”
“去那边坐出租车吧,我们得快点赶回公司。”林既说,“身为助理,随时随地发呆的毛病可要改。”
姚木棉脸爆红,“是。”
他们坐上了出租车,到市区要三百块。
姚木棉更欲哭无泪,第一次接领导,坐出租车就算了,还坐了黑车!
林既安慰她:“没关系,咱们找财务报销。”
姚木棉苦着脸说:“公司没说让我开车来……我不是推卸责任的意思,下次我一定注意!”
“没事。”林既说,“是谁让你过来的?”
“是陈副总,因为董事长来视察,但我还没有制服……”姚木棉声音越说越小,她简直就在说“我浑身毛病!快开了我!”
林既的胳膊支在窗沿,嗓音拉长:“老陈啊,怪不得。”
陈副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而林既三十都不到,风度翩翩,一个晚辈直呼长辈,这也太——帅了。
一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公司。
林既阔步走在前方,遇到的人都停下手里的事叫一声“林总好”,他点头作回应,把行李交给姚木棉让她拿到他的办公室里,然后来到了会议室。
林既敲了两下门,接着推门而出,会议室了有八个人,有三位是合作方的人,剩下的则是总裁和各部门的经历,还有陈副总。
看到林既进来,董事长宋广峰起身笑道:“不是说十点就到了吗?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在某个最基础的环节出了错。”林既自然一笑,他的目光毫无攻击性,“越是小事就越要上心,你说是吧陈副总?”
陈副总脸上的横肉颤了颤,憋出了一个笑脸。
林既不再和他计较,面向合作方伸出手说:“你们好,我是华福沅总部总经理林既,很高兴见到你们。”
合作方握住他的手朗声笑道:“久闻林总大名。听说林总这次去南非拿下了南非北部最大的钻石矿业的原产货源,这下你们华福沅在珠宝界的地位又提升了。”
“您过誉了。”林既谦虚的姿态恰到好处,“合作共赢,不是吗?”
之后林既又何他们去吃了一顿饭,在饭桌上把一些合同里需要商榷的地方谈妥了,合约顺利签订成功。
吃完饭,林既看了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以倒时差休息为由离开了。
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驱车去了另一个区的日料店里。
穿着和服的服务员尊敬地接待他,林既报了包间名,服务员领着他过去。
拉开门,是和风的装潢,宽阔典雅的房间里坐着一人,背对着林既,正吃着新鲜的寿司。
林既拖鞋走进去,他脱下了西装外套,随手往地上一扔,坐在了那人对面。
那人抬眼,细长的单眼皮让他有种刻薄的气质,身上还带着点儿痞气,不太好接近的样子。
他说:“老朋友见面还迟到,够不够意思?”
林既耸了耸肩,解开了衬衫顶上的扣子,说:“一下飞机就有个应酬,刚从那边饭局下来,我就立马过来了。赵历先生,我撑着肚子来和你吃饭,还不够意思?”
赵历眯着眼睛,直勾勾看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不漂亮,却耐看的长相,眉梢间带着些许疲惫的懒倦,手指白皙修长,解开扣子时会碰到清瘦的锁骨,有种莫名的勾人。
连手腕上通体漆黑的百达翡丽手表,都给他添了丝禁欲的气质。
林既给自己倒了杯茶,抬头,见赵历愣愣地看着自己,便笑问:“怎么了?喝蒙了?别眯眼睛了,本来就小。”
“啧。”赵历把自己的眼睛瞪成两倍大,“会不会说话?”
林既低下头,闷声笑个不停。
赵历趁这个时候,在林既身上搜寻着高中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