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得了太子妃的话,比上回要硬气多了,给郭氏行了礼之后,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侧妃娘娘,妾身求了太子妃了,太子妃同意让妾身换一个住处,说让侧妃娘娘帮妾身选一个宫殿。”
郭燕端气得不轻,在她看来,夏氏就是丑人多作怪。
东宫如今是她在管事,换个宫殿嘴上说着容易,可是要做的事也不少,她并不愿意在一个小小的美人身上费心思。可她认为夏氏装模作样的没理会,却没想到夏氏胆敢去找崇教殿那位!而且还同意了?
“本宫又没听到太子妃说什么了,怎么知道你这会是不是在无故放矢啊!”郭燕端瞪着眼睛说道,“左春坊才死了一个,你怎么就不能安分点?身份低贱不可怕,怕的就是非得搞出点事来麻烦本宫!”
夏氏被批得心尖颤了颤,缓了口气,勉强镇定地说道:“太子妃说,侧妃若是不信,大可去见她。再说,妾身怎么敢乱传太子妃的话呢。”
郭燕端手上成掌直接拍在桌上,咬牙道:“太子妃真当这样说?”
夏氏低眉顺眼地答:“妾身不敢胡言乱语。”
郭燕端脸色难看了几分。
夏氏跪在地上强打着精神,好一会再没听到坐在桌前看绣样的侧妃发出声音,惶惶然地抬头去看,于是见到郭燕端脸黑如墨,手里的绣样已经被攥皱了。夏氏眉头一皱,心里没底,又垂下头去。
许久,郭燕端菜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语气不善道:“太子妃以前不是从来不管事吗?怎么无端就管了你的事儿?你跟太子妃说了什么吗!”
墨挽歌掺和进这事,让郭燕端感到不安。以前墨挽歌从不管事,这次帮了夏氏,会不会就是一个信号——墨挽歌想要管事权的信号?才生下皇长孙,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争权了啊。
郭燕端死死地捏着手里的绣样,管事权在她手上才多久?还没热乎呢!她不会把管事权让出去的。墨挽歌要争抢管事权,那也得自己犯错了才有理由!那自己,一定要小心着,不能被她抓了把柄。
想到这里,郭燕端脸上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来,“起来吧,本宫知道了。你且回去,本宫这两日就给你选了宫殿,让你搬出去。”
夏氏喜出望外地谢了恩,走出如意殿的时候还飘飘然的,难以相信侧妃会这么轻易就松了口。也是太子妃站在自己这边……果真,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累极了,真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可是闭上眼睛就是张氏狰狞的模样,夏氏不寒而栗地抱住自己的双臂,暗暗对自己说,这两天,就这两天就可以搬出去了,就能睡个好觉了。
这般想着,夏氏也轻快了不少。
朱御史奉命重查墨家的事情,可惜墨家的人都不见了,左邻右坊说是为了墨老爷的病,南下去江南寻名医去了。朱御史对此十分怀疑,说墨老爷墨修在那场大火里伤得不轻,好容易才救活过来,怎么说也得养个一两年,怎么巴巴地就跑去江南了?
这个问题,朱御史没法放开,想着问一问太子妃,可是外臣与妃子不得见面,而拜托太子?不不不,朱御史在查这件事之前,因为太子对皇帝隐瞒,就把太子给归为有嫌疑的人里了。
想来想去,朱御史就回到家中,叫自己家中还没有出嫁的三女儿,递贴子进宫去。朱御史要让女儿去问太子妃,他要知道墨家的人怎么走得这么急。
连太子妃生产、皇长孙出生这等大喜的事也顾不上。
于是,朱家三女儿朱云月就往东宫递了名帖,只说想给太子妃请安。
拿到朱家的名帖的时候,掰着手指头算,墨挽歌自生产已过二十二日了。
虽然如今消息不灵通,但墨挽歌知道朱御史在重查墨家大火的事。
而她以前与朱家的嫡长女有些交情,只不过当初被迫南下,交情自然也就断了,倒是后来听说嫁了人,随着丈夫外放了。至于朱家三小姐,二人从未有过来往。
再加上这个时间,不难猜到是与朱御史查案有关。墨挽歌拿到帖子,直接就让念青回了帖子,请朱家三小姐朱云月后日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