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已经入冬了,湖水冷得不行。而那时候吃穿不足,殿下和自己都是身体亏空虚得不行,要真掉下水了,能不能保住一条命还得另说。也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加深刻地记着这个恩情。
墨挽歌眸光轻闪,原来这么说,自己对赵元休还有救命之恩呢。
太子妃的母亲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儿,而墨挽歌一出生就得了太后娘娘的疼爱。当今圣上孝顺,爱屋及乌地对墨挽歌也是疼爱,可以说她在宫中是个红人,地位不低。宫中皇子皇女的伴读都是官家子女,墨挽歌也是其中一个,可是要不是那时墨挽歌偶然路过,换成其他官家小姐肯定是就管不了的,更别说救人之后还替殿下讨回了公道。
想来这都是缘分啊。念青心满意足地笑笑,娘娘小时就容貌出众,如今更是国色天香,能在她身边伺候可是福气了。
墨挽歌却是不知念青心里的道道,再度看向湖面消化这一番话。
皇帝前些日子得了风寒,吃了太医院的药之后有好转,没想过了两日更加严重,严重到卧病在床的程度。
身为太子,赵元休本是需要侍疾的,但还要照管朝政,侍疾的事情几乎是落在后宫诸位娘娘身上。不过赵元休也忙得不行,早出晚归甚至连着两日一夜没回东宫。
也因此,郭氏这个新嫁妇觉得受了冷遇,但好歹知道朝政事大不敢去打扰。可是知道归知道,她还是生了几日闷气,呆在如意殿里好几日不出来。
听念青说,郭氏去请太子用膳几次铩羽而归,已经摔了五六套茶盏。宫中的用物是要登记的,换得太多次,又次次都要贵重且数目少的描金茶盏,念青心里不爽快,最后送了一套寻常的景德镇送来的青花瓷茶盏过去。
墨挽歌贪图安逸,早就发话免了每日的请安,也因此好些时日没有见到郭氏。
用过晚膳,墨挽歌就在正殿里看史书。史书偏厚,拿久了手酸,墨挽歌就把双腿也缩在软垫上,背靠云枕,书就靠着小几,也就没什么重量。
念青就坐在另一边分丝线,红霞坐在旁边绣衣服。红霞做的是给小孩子穿的衣服,她手巧,绣出来的图案栩栩如生又不糙。
“郭氏在家做女儿时候就是娇养的,据说连洗脸用的水盆都是金子做的,可真是娇纵。”念青闲话道。就连皇宫里皇女也没敢这么奢侈的。
墨挽歌挑了眉,改正道:“侧妃就是侧妃,郭氏也是你能叫的?”
念青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称呼,吐了吐舌头,“说习惯了,下次不会了。”
墨挽歌摇摇头,“纵是家中有金山银山,也不可能用金子做的水盆,这等市井闲话听过也就罢了,你还当真了?”
念青嘿嘿笑了笑,“也就是闲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