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仵作弄错了,他应该是被抓的时候就料想到如今的下场,才吃了什么毒药吧。到了牢中,不过是几个时辰的时间,等到下官提人出来问话的时候就魂归西天了。”京兆尹说罢干笑两声,小心地看了墨挽歌的脸色。
只是隔着面纱,看不到表情,只是墨挽歌的一双眼睛流露着讽刺。她也不搭话,任凭京兆尹独自一脸尴尬。
本以为周全的说法,竟然会在犯人中了什么毒这上头折了。可以说刚才京兆尹有多么意气风发,他如今就有多狼狈。
就是面对一群没有官身的普通百姓,他还能够打着官腔敷衍过去。可是如今面前的是太子妃,身份尊贵不说,还有几分见识。
见识……京兆尹忽然瞪大了眼睛,打量了一派轻松的墨挽歌几眼,腔调怪异地试探道:“太子妃,你怎么就知道毒花汁是个什么东西……”
墨挽歌没搭话,只是冷笑着别开目光,不再看他。不远处的男子一身普通衣裳,但是气质与寻常百姓不同,倒是有几分书生气质。
迎着日光,金奈站在堂中的边缘,俊郎的脸庞一半在阳光下,一半被头顶的屋檐照下的阴影覆盖——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墨挽歌想道。
念青性子较急,听到京兆尹奇奇怪怪的语调,当即冷着声音应道:“不比京兆尹人多事忙,没有时间看书听闻。近年来西域传进我朝的东西数不胜数,毒花汁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是从未见过。京中以前也有出现过毒花汁,娘娘也非孤陋寡闻之人,自然知晓。怎么听大人所言,竟是怀疑娘娘了?”
说太子妃知道毒花汁这东西,就不是孤陋寡闻之人,而不知毒花汁是何物的京兆尹就孤陋寡闻了。
看着京兆尹变了变的脸色,玉盏不由得心情大好。
而念青又添了一句:“怀疑娘娘在诓骗大人吗?可是娘娘所言不假,大人的能力……呵,原来也不过如此。”
念青是太子的人,这个靠山够硬实了。有靠山就是好啊!说话都不用顾忌什么。玉盏羡慕地看了念青一眼。
京兆尹被噎得不轻,瞪了瞪念青,自我安慰不与女子争长短,才勉强咽下这口气。这女子嚣张跋扈,但衣着打扮不似寻常宫女,在宫里至少也是个女官之类的,必然也是有几分手段的。
墨齐慎没多久就被带上来了。
在牢中待了一天,虽然没有受刑受多少磨难,但是他原本就耗费了不少精神气,牢中又潮湿阴暗,一天而已,墨齐慎也变得窘促狼狈。
墨齐慎精神不好,眼底乌青,但是背脊停止,被带上来才知道是太子妃来了。亲眼见到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妃,他恍惚了一下,弯腰行了礼:“娘娘……”
“在牢中没有受苦吧?”墨挽歌打量了他两眼,故意问道。
墨齐慎抿嘴轻轻摇头,自责又恼恨,一瞬间红了眼眶,“奴才没有受苦……”
在牢中待了一日,墨齐慎还是不能理解,分明已经板上钉钉的案子,为什么会转了个大弯。而自己分明是受害者一方,却被关进了牢中。
墨挽歌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并不好受,故作坦然地开口:“没事就好。人,本宫先带走了。张大人,你好自为之吧。”
她知道,有赵元休在后面,宁国公的手段又了得,只凭她一人是暂时翻不了案、动不了他们的。只能先把墨齐慎带出来,再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