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挽歌双手随意地搭在小几上,“长房是原配所生,那这一房的所有财产,包括原配带来的嫁妆都是属于这个孤女的。不过这财产再多,也不会多到哪里去。只要运营得当,就能掌握好。”
“错了。”四公主面朝墨挽歌,“她的外祖家是商贾,还是当地排得上名的大商贾。而她外祖就只有她母亲这么一个孩子。想想,这是多大的财富啊。”
李皇后静静听着,听到这里,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句:“财帛动人心。”
五公主赞同地点头,又露出向往的神情,“说来,本宫觉得这个女子倒是有常人没有的手段。这逃离扬州的决定就是救了她一命!又能拿到父母被杀的证据,可能算是女中诸葛了!若是有机会,我可真想见见这位女子了。”
墨挽歌也点头,笑意渐浓,面色红润。
四公主挑了挑眉头,别有深意地看着五公主。
五公主看她目光渗人,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往后倾,“皇姐为何这么看着我!”
四公主看她的样子有趣,莞尔一笑,有几分炫耀地说:“我倒是见过这个女子。”
“哦?”闻言,五公主也不躲了,凑到四公主身旁,忽然想起方才皇姐说她去过扬州,心里有数了,“皇姐在扬州见到她的吧。怎么样,长得如何?说她长房财产多,想来定是富养大的,是不是整日堆金积玉的?”
士农工商,商户一直是排在末尾,也一直为世人所轻视。在皇宫中娇养长大的公主,眼界比寻常人要更加开阔,可即便如此,谈及商户还是难免带上几分轻视。少见商贾之人,难免就将别人口中的商贾带上自己意识中的模样。
五公主的话其实是随口闲话这般说出来的罢了。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坐在对面的郭燕端听着很不舒服,心里好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什么滋味。双手捏着一块手帕,价格不菲的鲛鱼纱做成的手帕快要被她扭得不成样子了。
她们说到商户,莫不是就在说自己?自己和她们口中的那个孤女,出身其实差不多!这是在指桑骂槐?
赵元休却是不知身边的人在想什么,他悠哉地品茶,一边想着扬州的事情于朝廷而言如何。
四公主摇头否认,“那个女子倒是个美人胚子,说话做事也是有礼有节。本宫瞧着,倒是个好的。”
“皇姐你就好了!还能到外面‘微服私访’,本宫也想像你一样。这种事可有趣得很!”五公主怅然若失地感叹道。
李皇后失笑,看着墨挽歌,说道:“你瞧瞧这两个丫头,这腔调,跟个老学究似的。”
墨挽歌看向皇后,点点头表示赞同。
从皇后哪里出来时已经是巳时中了,郭燕端走在赵元休身边,随着先走出长春宫。
赵元休在长春宫外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后面跟两个皇妹走在一起的墨挽歌。
“说来,这孩子下月就出世了吧!孩子可得唤我皇姑姑,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当姑姑了。”五公主挽着墨挽歌的手,时不时看着墨挽歌的大肚子,叽叽喳喳地说着,“我可得想想要拿什么好东西给我的皇侄儿做见面礼了。”
四公主忍俊不禁,“皇妹,本宫觉得你还跟个孩子一样,叫你当皇姑姑会不会太早了?”
“我已经要及笄了!等我及笄,我就能成婚了!”五公主听出对方在笑自己,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反驳,“再说了,皇嫂已经都要生产了,我当不当皇姑姑,难道是你能决定的吗!”
墨挽歌一直噙着笑,听着她们姐妹二人斗嘴,一抬眼,就看到站在长春宫外的一行人。
郭燕端站在赵元休身边,她比较矮,娇娇柔柔的模样,是令人一看就想捧在手中呵护的类型。她穿着蓝色的宫服,用金线绣着芙蓉花的图案,精美华丽。美中不足的是她顶着太多的首饰了,过犹不及,华美的首饰堆在一起也会叫人看得头晕,反而显得俗气。
赵元休神色淡淡的,薄唇抿成一条线。
墨挽歌和两个公主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走过去。
“太子妃,你是要回东宫,还是如何?”赵元休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