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后记着午后就会有女眷,想要墨挽歌一道陪着,又担心她怀着孩子受不了,一时间为难犹豫了好一会。
墨挽歌倒是不困,于是用膳后还留着与李皇后说话。说着话无事,核对了供今日男宾喝的酒水,继而才核对男宾的名单。
从头核对到末,发现多了一桌。
墨挽歌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回头重新核对了一次,第二次又是一样,于是歪了脑袋问道:“母后,这多出一张席位了。可是要预备给多带府中男子来的人?若是如此,应当再多备几张的。”
说着话,她放下手里的单子,又拿起司琴特意给她弄的乳茶,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是太子特意要的,说是给他的友人留的。”李皇后解释道,接着又笑骂了一句:“你这丫头,要是真让你核对,你等到这个时辰才来核对,那宴会岂不是得出许多岔子了!”
其实,单子李皇后是早就核对过的。她掌管后宫,身份尊贵,自然是不想自己举办的宴会有丝毫的差错。这么多年了,她也是得心应手了,又怎么会出岔子呢。
墨挽歌忍不住就笑了,“母后责怪得是。不过,儿臣还是要谢过母后,母后将上下都打理得这般完美了,没有一点差错,还让儿臣核对单子,简直是白白让儿臣多了个协助您的名头啊。”
李皇后笑着摇头,对旁边的司琴道:“你瞧瞧这个丫头,简直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可真是恼人呐!”
司琴也是看着墨挽歌笑了,只是比之李皇后,她的眼里多了探究和疑惑。
她在此前也接触过太子妃,在自己的印象中,太子妃虽然善于言辞却是沉默寡言,于是眼前这一幕就变得怪异了——眼前这个人可是三言两语就能将皇后逗笑的。
墨挽歌又喝了两口乳茶,继而将手边的单子整理好,让红霞拿去给司琴。
一名宫女走进来,是方才领了命去养心殿的人。她走到李皇后旁边低声说了什么,福了个身才退下去。
李皇后示意念青将单子收好,又对下方的墨挽歌道:“差不多要用午膳了,要不你也别回去了,陪本宫用午膳吧。”
“好啊。”墨挽歌想也不想地点头应下了,又继续说道:“儿臣可算知道了父皇对母后您有多好了,将天底下最会做到的人送到您面前,一日三餐地供母后食用,可真是羡煞旁人了。”
李皇后哭笑不得,“听你这般说,本宫可不敢赶你走了!就凭着你的话,本宫也得多让你吃几顿了,否则你可要说本宫小心眼了。”
“儿臣可不敢说母后的坏话!顶多就是,以后儿臣踩着点过来,母后总不好连口吃的都不给儿臣吧。”墨挽歌说得欢喜,谁都听得出来她是在故意说笑。
李皇后和墨挽歌婆媳二人,午膳的菜肴也不多,只两素两荤四个菜加一个汤。两人吃饱喝足了,只剩下一些,倒是刚好。
京中的女眷多,而能入宫来赴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相较于母仪天下的皇后还差的远,即便是说来赴宴了,能与皇后说上一句话也是莫大的荣耀了。于是,午时末,就有女眷陆续进宫来,大都是抱着先进宫了,跟皇后说话的机会就大一些。
马车辘辘地停下,各家女眷都随着引导的宫人往后宫走去。长得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路上,偶尔有女眷之间寒暄几句,也都是压低了声音,生怕声音大一点就会扰了宫里的贵人。
而后宫中顶头的贵人,李皇后刚刚由墨挽歌陪着用过午膳。婆媳二人闲着在聊天说话。
午时刚过,就有人陆续进宫了。
御花园中设了不少可供今日进宫的女眷歇息的地方,怕今日天气太冷还摆了不少火炉。不过今日天公作美,天气比往日暖和了许多,火炉倒是派不上用场。
有先进宫的女眷想要拜见李皇后,来给李皇后请安。要是平时赴宴,李皇后是很少宣见人的,只是今日不知怎的,三品的御史中丞夫人求见都让进来了。
不过,墨挽歌很快就发现了原因了。李皇后与女眷们说话时,总会见缝插针地扯到自己,让自己也说上话。墨挽歌心知自己平时与各家女眷来往不多,而这般作为,分明是为了自己好。
看着李皇后的侧颜,墨挽歌心下暖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