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能怪皇后紧张看重,实在是:太子妃徒步走来,进了皇后的宫中就喊肚子疼。这样的消息,换成谁也得紧张。
李皇后匆忙进了侧殿,便见到墨挽歌倚坐在榻上,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在石榻上,神情恍惚。
墨挽歌听到开门的声音和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才动了动眼睛,目光落在李皇后脸上好一会才意识到这就是李皇后。墨挽歌抿嘴,撑着石榻快速起来,扶着肚子就朝着李皇后跪了下去,她垂眸说道:“儿臣有一事想求母后,还请母后成全则个。”
她的肚子已经看得出是有孩子的了。巴掌大的脸这会子看着瘦了许多,看着憔悴不已。
李皇后暗戳戳地心疼,连忙给左右使了眼色,让她们扶墨挽歌起来,引着墨挽歌再次坐回去,道:“太子妃,你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说就是了,怎么还求来求去的?跪来跪去多辛苦啊!你可是有孩子的人,多少也得照顾一下孩子。”
墨挽歌不知为何,一摇头,一抿嘴,眼泪就掉下来了。一滴,她抬手接了,歉意道:“见到母后,就想起我母亲,已经许久不见母亲了。”
已经坐到石榻的另一端,李皇后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傻孩子,最近事儿都,倒是想给忘了。等你临盆的时候,就传你母亲进宫来陪你小住,可好?”
这种殊荣,李皇后还想对方必定会同意,没想到墨挽歌直接就摇头拒绝了。
“父亲已经辞官,再也不是官员,母亲虽然还是诰命夫人,可也不是有品阶的。实在是不能这般了,免得坏了规矩,惹人闲话。”墨挽歌拒绝得十分细节,也令人心疼。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今日跑来,是想求母后一事。想必母后也知道了,李妃娘娘薨了,都说是儿臣指使人去做的……其实不是的,儿臣什么都没有做。”
李皇后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情与她无关,实在是李妃的模样,谁都看得出是命不久矣的,又有谁会涉险去害死她呢。
李皇后握着墨挽歌的手又紧了紧,以示安慰,随即道:“太子妃,这些本宫知道,你且说你有什么事情即可。”
墨挽歌抬头正对着李皇后的眼睛,心里转了两转,恳求道:“儿臣想母后出面,帮臣妾救下无辜的玉盏和刘太医。那日他们平白无故抓走了玉盏,言道是我害了李妃娘娘,需从玉盏口中得出些消息来,可是,儿臣在崇教殿养胎而不得出,如何去害娘娘?”
墨挽歌好看的眉头拢起,满满的疑惑。说来惭愧,她实在不明白,为何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李皇后目光暗了暗,慢慢松开墨挽歌的手。
李妃丧命那日,宫内议论纷纷,都说是太子妃下的毒手。而自己昨日,也与太子说了这件事,言语中表达的是自己相信太子妃,让太子莫信谗言。然而事实上呢?宫中谣言四起,可是所有谣言都是有根据的。李皇后没有让人去打听,直接就站在太子妃这边,实际上很大一部分,是看在太子妃怀着皇长孙的份上。
墨挽歌看着李皇后收回手,呼吸一滞,起身慢慢地跪在地上,撑着沉甸甸的脑袋,认真地一字一字说:“母后,儿臣可以亡母发誓,儿臣绝对没有去害李妃娘娘。事出突然,儿臣甚至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知道,连审都没有审,玉盏和刘太医竟然就被定罪了。”
这一回,李皇后没立刻让人扶她起来,反而是居高临下的问了一句:“你又说如何知道没有审?”
墨挽歌低着头,“自玉盏被带走,都没有人到崇教殿来寻物对证。若真的是玉盏做的,不是还得有人证物证吗?说起来,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儿臣实在不能明白为何就定了死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