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香敷衍地点头,起身出去了。
皇帝近两年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医也是说过皇帝不宜太过操劳。病到骨子里的时候那种疼痛和疲倦,也让皇帝知道放权给太子,可是身体稍一恢复就又将全副身心交到朝政上来。休养的时候休养得不错,可是稍有起色又开始劳累,周而复始,长久以往,身体怎么可能好得了?
只是,这一回,皇帝病得比其他时候来得更汹涌些,第一回咳出鲜血。用皇帝自己的话来说,便是脑子如同响钟似的嗡嗡响,鼻子不通无法呼吸,喉咙里全是等待被咳出来的血,若是没把血咳出来,怕就窒息而死了。幸而是咳出血来了,虽然看着吓人,可也要比窒息而死好多了。
皇帝咳出血后就昏睡过去了,赵元休赶来之后自然是守在旁边。没过多久,李皇后就来了。
李皇后来之前是在处置一些事情,听得宫人来说皇上晕过去,着急间匆忙赶过来。
太子赵元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身居太子高位更显威仪,从来都是一丝不苟且风度翩翩。而今日看他,因为守灵跪地太久,衣裳早就褶皱得不堪入目,双目满是血迹不过,眼下也是两抹青黑。整个人看起来疲倦不堪,身形微晃。
如今皇储也就太子赵元休一人,看赵元休这么疲倦,李皇后也是心疼。李皇后让人上了茶水点心,又招了赵元休过来。拉着他皱皱的衣袖,李皇后叹了口气:“殿下,知道你伤心难过,可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你快吃点东西填下肚子,给李妃守灵,怕是你也没吃多少东西。”
赵元休也没推拒,坐在榻上,股间坐在软绵的垫子上,才有种实在的感觉。在那边守灵虽然也吃了东西,可真置身于灵堂之中,到底没有食欲。不想还好,一看到精致又香喷喷的食欲,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吃。
李皇后难得见他狼吞虎咽的模样,愈发心疼,“你啊,吃完便回寝殿去歇息吧。看这一日把你给累的。底下人也不知道劝劝,万一殿下把身子熬坏了,可是谁也担不起!”
在一旁伺候着的小福子恨不得把脑袋给低到地里去。心道:娘娘您不知道,殿下犟起来,怕是谁也拦不住!更何况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殿下能听进去才怪。
责怪地瞪了小福子一眼,李皇后没再说什么。
赵元休嚼着点心摇头,“母后不知,父皇点了名要找儿臣,应该是有要事与儿臣说。如今父皇睡着,儿臣理应守在这儿。”
李皇后抿嘴想了想,把赵元休的茶杯往他那边推了推,示意他饮茶,“你父皇这个样子,不知道何时醒来。你先回去稍微拾掇一下,再歇息会。等你父皇醒来,我立刻让人去知会你。若是你父皇看你这个样子,怕是要说你了。”
赵元休此时的形象和他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要是皇帝看到了,定是要说他不顾仪表的。
赵元休一滞,一手拿着茶水一手捏着点心,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无奈,随即点头,“让母后见笑了。儿臣这便回寝殿去洗漱。等父皇醒来了,还请母后着人去叫我一声。”
李皇后听他松口自然满意,忙不迭地答应:“本宫知道,你呀,快回去歇息吧。”
赵元休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后,又长饮一大口茶,方起身跟李皇后行礼,“儿臣告退。”
李皇后点头,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猛然想起一事来,叫住赵元休,“对了,殿下。许久不见太子妃,太子妃如何了?昨日就听宫里有谣言说太子妃害了李妃,定是不知道哪个碎嘴的东西说的浑话。太子妃怀孕不出,那些话还没有传到太子妃耳里吧?”
赵元休听得不高兴,好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慢慢回身,对李皇后说:“母后,如今还未能肯定事情是不是她做的。至于她那边,怀着孩子无法为母妃守灵,儿臣便让她闭门诵经,为母妃祈福。”
闭门的话,令人恼怒的谣言应该就不会传进崇教殿。
李皇后会错了意,还因此稍稍放下心。她点点头,“你回去洗漱吧。皇上醒来,本宫便让人去唤你。”
赵元休面色不虞,到底疲倦不堪,行了礼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