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辞官,皇帝到底也没在早朝上说句肯定的话。只是下了朝后,墨修单独被皇帝叫去了,君臣二人说了好一会的话。他们说什么话没人知晓,只是下次早朝的时候,不见墨修的身影了——这是后话了。
承恩殿的主子自从小产后就一直闭门不出,与宫内宫外的贵人也没有应酬了。以往热闹非凡的承恩殿,这会子冷清得让人唏嘘。而崇教殿一如既往的少与人来往。这么一来,也没人搞得清两个女主子究竟是谁比较有前途。
只是听闻,承恩殿的主子生病了,且是病得不轻,已经好几天连床也下不了了。
小厨房内,玉盏拿着濡湿的布掀起盖子放在一旁,接着掌勺在锅里搅了搅,猪骨头的香味扑鼻而来。另一只手抓了刚刚淖过水的面条下汤,手脚麻利地拿了碗,两三下就把面条捞出来了。浇上一勺熬得乳白的骨头汤,撒了一把葱花。
托盘上已经摆了一素一荤的菜了。玉盏把面条放在托盘上,端起送进正殿。
小厨房的御厨家中母亲过世,请了一个月的假回家丁母忧。玉盏生怕有人在墨挽歌的吃食中动手脚,一连半月都是她自己动手。
墨挽歌不挑食,而玉盏的手艺也不错,菜色虽然简单,但也足矣。
午后,吃饱犯困的墨挽歌就躺在门边的贵妃椅上。旁边是一缸子冰,今儿没有多大太阳,风儿徐徐吹来,很是凉爽——如今是念青当家,崇教殿的东西都是挑了好的送来,冰这种消耗品也是日日送来。
徐徐的风简直是夏日催眠最好的方式了,墨挽歌躺着没多久就睡着了。
今日御膳房送了一些新鲜的瓜果来,念青亲自去挑了两个西瓜和一些桃子,又亲自送来了。午后有凉爽的风,念青没有午睡的习惯,就亲自给送来了。
墨挽歌浅眠,听到些许声音就醒来了,便看到玉盏和念青在旁边压着声音说话。墨挽歌便微微一笑,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念青凑了上来,“御膳房送来几个西瓜和桃子,奴婢捡着好的就给您送来。”
墨挽歌打了个哈欠,轻笑道:“这些事本不用你自己做。你要是事事亲为,可得跟个陀螺一般转个不停。”
“奴婢才没有呢。眼下无事,才过来看您的。”念青嗤笑道,又压低了声音,“奴婢听闻,侧妃娘娘这两天病得严重,甚至是床榻也下不来。可惜殿下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宫了,侧妃娘娘这般,也没换得殿下的关怀。”言下之意,是潘诗昀在装病,想要讨得赵元休的关心。
墨挽歌挑唇嘲笑,她与潘诗昀不和已久,她这个反应才合理。她却是在笑这件事,可能除了潘诗昀的贴身丫鬟,没有人会相信潘诗昀真的病得严重。可是,潘诗昀真的是病入膏肓了。墨挽歌美眸微瞌,笑得妖娆。
念青又接着说:“侧妃娘娘搞得仿佛要不久于人世似的,太医院好些太医无法。不论什么时候去承恩殿,里头定然有太医守着。不论侧妃想以什么法子引得殿下的注意,也不该牵扯太医,太医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啊。”
墨挽歌听了,心里倒是畅快,可又觉得有些奇怪。
刘太医也说了,潘诗昀中的是疹毒,后来拿去药膏就是解疹毒的。虽然会因此小产,但实打实的,潘诗昀的疹毒是解了。
后来掺在某一盒药膏里的毒,只要太医有些能力、或是仔细研究一下就能知道是什么毒了。这也是刘太医的原话,做成这般,也有原因是要摆脱嫌疑。可是为何,毒发几日了,还没有太医知道是什么毒吗?
不可能。太医院的太医都是真才实学进来的,纵有侧重,也不可能一个太医都诊断不出。
见墨挽歌就要出神,念青无奈摇头,转头对玉盏说:“玉盏姑姑,听说崇教殿小厨房的御厨回家丁忧了,我选了个可靠的御厨,明日就派过来。”
玉盏虽然厨艺尚可,可是终究没有学过,每日摆上桌的菜色简单。生怕墨挽歌吃不饱的玉盏没有推辞,直接就应下了。
念青送来的西瓜当即就开了,撒了一些盐巴,主仆三人就坐在门口吃起来。
西瓜偏寒,三人都很有节制,吃了一半,剩下的一个加一半就分给崇教殿的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