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休脸上的笑意变得如同腊月冰雪般,可怕的是最后笑意都消失了:“宁国公夫人,侧妃自己已经是默认了,你还与本宫狡辩什么?”
潘诗昀脸上的表情由青变白,登时觉得肚子几点尖锐的疼痛,也知道若是自己不吭声,赵元休就直接给自己定罪了!关乎性命之事,潘诗昀也怕了,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急忙推脱道:“殿下!臣妾没有要害太子妃啊!臣妾也说了,若非说那个该死的宫女怕死、故意陷害臣妾,就定然是太子妃眼红臣妾掌管东宫、要污蔑臣妾啊!”
宁国公夫人不知事情,听潘诗昀这么说,还以为真如她说的这般。且潘诗昀也说得有理,墨挽歌为正妃却不当家,正常当家主母却无法不当家都得不满!墨挽歌眼红掌家权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宁国公夫人附和道:“太子殿下!这侧妃娘娘说得有理啊。”脑子一转,就觉得是墨挽歌故意要害自家女儿的,心中悲鸣,竟突然发了哭腔出来:“还请殿下给侧妃娘娘做主啊!这要是太子妃心系东宫的掌家权,侧妃娘娘就全部给她就是了!委实无需用这些下作手段来害自家姐妹啊!”
赵元休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他虽不多管内宫的事儿,却也知道墨挽歌对东宫掌事权利半点不看重,想她连亲生的骨肉也能漠然到那副模样,赵元休一下就更恼怒了。
墨挽歌没在此,无法对她发脾气,于是可怜了两个跪在地上的人,太子的气都撒在二人身上了:“混账!你们母女二人是说本宫玉石不分吗!潘诗昀,你一入东宫,本宫待你不薄,外头盛传本宫宠妾灭妻的关口,本宫还让你当家。就是如此,墨挽歌也没说起管家一事,显见的无意当家,竟也叫你们二人在此乱嚼舌根!”
还以为事情尚有转机、一心想要辩白的潘诗昀一惊——赵元休这是在护着墨挽歌啊!心情起伏不定,潘诗昀觉得肚子更不舒服了。悲声说道:“太子殿下,你我同床共枕这么多时日,您竟也不信臣妾吗?臣妾的为人,殿下也是知道的啊。这些时日,太子妃身子不适,臣妾都是巴巴地过去看望,怎敢对太子妃不敬呢。”
有宁国公夫人的教诲,在赵元休面前,潘诗昀对墨挽歌的确尊敬。只是背后如何……
“太子殿下,臣妇虽为妇人,可也懂得审犯人的话也得当堂对证。如今殿下您听信一人之词,对侧妃而言实在不公啊。”宁国公夫人又继续说。
“既然你这般要求了,那便如此吧,把侧妃送进宗人府,本宫让宗人府的人来审。”赵元休声音没有起伏。
这怎么可以?潘诗昀怀了龙嗣,进宗人府的话,外头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呢。
潘诗昀不住地摇头,宁国公夫人也急忙否决:“不可啊殿下!”
赵元休如何?他是相信念青的话,再加上墨挽歌对自己的态度,赵元休是打心里确信潘诗昀毒害墨挽歌。他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一点,潘诗昀、宁国公夫人这好一番的辩白,在他看来就全都是在狡辩了。
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再出声,凝眸盯着正殿里的一簇烛火。
宁国公夫人惶惶不安,抬头瞧瞧看过去,却见赵元休黑着脸,便觉心漏跳了一拍,暗道不好。
似乎是要验证宁国公夫人的不安,赵元休一字一字地开口了:“侧妃潘诗昀,心肠歹毒、心术不正、勾心斗角,实不配为本宫妃妾,着……”
“殿下!”宁国公夫人再一次打断了赵元休的话,只见她把头磕在地上,颤声道:“殿下不记得当初求娶时承诺的了吗?您说,没有三媒六聘,不能给诗昀正妃之位,可作为侧妃,您会给她过于太子妃的尊敬和地位的呀。如今太子妃故意陷害,您怎么不相信她呀!这才过了多久,殿下您便忘记了吗?”
这算是威胁的话,宁国公夫人说出来就不住地颤抖。可是眼下也无法了,若是不这样做的话,潘诗昀就地位不保了!
赵元休脸色更黑了。
他呼吸变重,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小福子,传令下去。侧妃身子不适,难以掌事,明日起,让念青全权掌管东宫事宜。且,宁国公夫人久居宫中不便,明日便出宫。侧妃便静心休养吧。”
听得此言,潘诗昀跪麻了双腿,瘫坐在地上。宁国公夫人闭上满是悲哀的眼睛。
赵元休离开了。
宁国公夫人和潘诗昀被下人扶进正殿,二人还没能从这等噩耗中回过神来。等得二人喝了热水,好容易才回过神。
不说潘诗昀自己被吓得手脚僵硬,宁国公夫人也被吓得不轻。喝了好些热水才慢慢回过神来,宁国公夫人才仔仔细细想了一回事情前后,越想越不对劲。
“诗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宁国公夫人瞪着潘诗昀,心想自己怕是不知道其中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