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被解开了,墨挽歌还是一动不动。墨挽歌脸上的巴掌印让人看得十分清楚,嘴角有血迹和其他什么东西,念青看得心疼,拿了被褥给她盖上,轻声问道:“奴婢伺候娘娘沐浴吧?”
墨挽歌转了转眼眸,这才像是活人,她推了念青一下,费劲地说道:“你先出去。”
她的声音很是奇怪,继而低低咳嗽了几声。
念青疑惑,不过看墨挽歌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做什么的,于是听话地先走出去了。
念青出去了,墨挽歌才费力地撑着手坐起来,从角落的被褥下面拿出藏在那里的匕首,转头看了看,把匕首藏进床榻边的踩凳下边。做了这番动作,她已经感到疲惫,叹了口气唤了念青出来。
进去沐浴之前,念青吩咐了小厨房煮个鸡蛋。等沐浴罢出来,正好用熟鸡蛋给墨挽歌的脸消消肿。
浸入热水的时候墨挽歌突然咳嗽起来,仿佛是要咳出五脏六腑似的,不想会咳出血来。
念青大惊,忙扯了帕子给她擦去,就要让人去请太医。墨挽歌拉住她的手,朝她平静地摇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不想喉咙疼得厉害,最后还是说出一句“别去”。
念青担心。墨挽歌自己却丝毫不担心,复而沉入温水中。又过了许久,换好衣裳回到寝殿,如墨挽歌所想,已经有宫女收拾过了床榻。
翌日清晨,用过早膳之后,墨挽歌就把自己关在寝殿里,念青也不知道她在里边近一个时辰是在做什么。
宁国公夫人昨日下午才进宫,她进宫是要来照顾侧妃潘诗昀的日常起居,所以第二日她就来拜见太子妃了。她来得不早,应该是陪潘诗昀用过早膳后才过来的。
适逢墨挽歌在寝殿里边捣鼓什么,念青唤了两回她才出来。
早是听闻太子妃国色天香,宁国公夫人还以为是如何的美貌,见到墨挽歌的时候不由得大失所望,心道这般模样实在不配称为“国色天香”这四个字!
因为吃得少,又整日整日的郁郁寡欢,墨挽歌消瘦得厉害,两边脸颊都陷下去,看起来比嫁入东宫之前更小了。也不怨宁国公夫人如此,实在是前后差别太大,任谁也不觉得如此模样好看。
墨挽歌看了宁国公夫人一眼,又看了扶着自己的念青一眼,就坐在石榻上。
虽然心里觉得墨挽歌名不其实,宁国公夫人表面还恭敬,跪下行礼道:“臣妇拜见太子妃,太子妃万福金安。”
墨挽歌点点头,又看了念青一眼。
念青看到她的眼色,便上前把宁国公夫人扶起来了,“国公夫人不必多礼,娘娘让您坐呢。”
宁国公夫人疑惑地看看念青,又看向墨挽歌,不悦道:“太子妃竟是看不起臣妇吗,连话也不屑说出?”
闻言,墨挽歌扯了嘴角就笑了。
念青面露难色,解释道:“不瞒国公夫人,昨日太子妃咳出血了,喉咙怕是坏了,说不出话来。国公夫人还要见谅才是。”
宁国公夫人半信半疑的,目光瞥向墨挽歌。说信,是因为墨挽歌脸色着实难看,说不信,是因为女儿说墨挽歌已经和她翻脸了,也有可能是为了给自己脸色瞧才不出声的。
墨挽歌无声而笑。
宁国公夫人坐在石榻上的时候,小宫女正好送上茶水。
墨挽歌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忍着喉咙的疼痛说:“宁国公夫人今日来,可是有事?咳咳……”话音刚落,她便忙扯了手帕掩住嘴咳嗽,粉色的手帕一下就见了红。
她的声音撕裂般的,难听不说,一下就听得出是喉咙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