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青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心疼墨挽歌,又不能不如实说,便垂下脑袋,“回太子妃,昨日两位姑娘就已经溺水身亡了。”
墨挽歌不相信地摇摇头,扯起嘴角往上一扬,柳眉微蹙,柔声道:“你骗我!她们定是在屋里睡懒觉呢。你去跟她们说,让她们快来见我。”见念青迟迟不动,墨挽歌又催促道:“你快去呀!快去!”
念青闭上眼睛,跪在墨挽歌面前,“娘娘,二位姑娘已经死了,您要节哀顺变才是。”
墨挽歌噘嘴,喃喃道:“你骗我……她们不会舍得离我而去的,她们才不舍得离开我呢。”
眼前的女子这么悲伤,念青也不由得双眼染上泪意,抿嘴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才退下去给墨挽歌准备洗漱用具。念青拿了东西回来,墨挽歌已经不开口了,她一直盯着手里的一把串了小铃铛的钥匙,让念青伺候着。
洗手时,墨挽歌才把钥匙放在一边,一双纤纤玉手浸入温水中,又任念青给她擦手。也是在擦手的时候,念青才惊觉她的手上有四个月牙儿一样的血印子,用湿布擦拭四道血痂,墨挽歌却没有感觉似的。
“娘娘,要不奴婢给您上点药?”念青把她的手拭净,询问道。
墨挽歌缓缓摇头,“不必了。”
念青抿嘴不语,一边颔首,一边收拾着洗漱用具。她正要退出去的时候,墨挽歌叫住了她,道:“念青,你能帮我打听打听墨府的情况吗?”
念青便放下水盆,“娘娘想知道什么?”
玉盏被墨挽歌支回墨府去,一是想要她去查两个丫头的死,二是想让她待在墨府,不要回来再被赵元休拿来威胁自己。虽然清楚念青是赵元休的人,但是墨挽歌也没有别的选择。于是墨挽歌便如实说:“想必昨日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了,我让玉盏回去,请了仵作去验尸,我想知道验尸结果如何。”
念青思索了一下,如实道:“娘娘,奴婢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殿下的意思,他想息事宁人,您这边请了仵作验尸无疑是跟殿下对着干。依奴婢所见,您就算知道了验尸的结果,您也没法为两位死去的姑娘做什么的。”
墨挽歌听此,微微笑着垂下头,“我知道。侧妃是他心爱的人,侧妃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结果,没别的。”
“如此,奴婢就去帮你打听打听。对了,奴婢已经吩咐了小厨房做早膳,娘娘待会可要记得用早膳。”念青回道,端起水盆退下去了。
墨挽歌拿起系着铃铛的钥匙,走出正殿。
今日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阳光挂在蔚蓝的天空中,阳光刺得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墨挽歌拿着钥匙去了西厢房。西厢房里全部堆着她的嫁妆,随着她嫁入东宫的三个陪嫁的身契和宫外店铺的契书都放在一起。记得浅夏说,契书都放在西厢房里,与字画什么的放在一起。
推开西厢房的房门,墨挽歌环视一周,她的嫁妆放得井然有序。墨挽歌很快找到字画所放的地方,一下子就拿起扎在一起的契书。
扎在一起的契书中,第一张是玉盏的,第二张是浅夏的,第三张是青柠的。墨挽歌把这三张取下来,接着又把契书放回去了。
墨挽歌清楚自己在众人眼中已然失势,却没有料想到东宫之中人们见风使舵的能力如此之强。这才第一日呢,墨挽歌看着摆上桌的东西不免轻笑。
摆上桌的早膳是白粥、四个馒头、一碟辣菜和一小盏莲子羹。
这般,甚好。
虽然自己从不得赵元休的心,但是到底已经在东宫享了一月的好日子。其实这般寒酸的日子,应该从自己住进寒酸的崇教殿这一日开始就受的。
墨挽歌喝了一碗白粥,才喝了一口莲子羹,才发现莲子没有去掉莲子心,一碗莲子羹苦得难以入口。她一向吃不了苦,可也许是喝了太久汤药了,今日竟然不觉得有多让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