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教殿的小厨房还没有做完,今儿还在做活,不少工匠还在忙碌。工匠每回进出,守在崇教殿的侍卫都要查上一会,也不觉得烦。昨日墨挽歌持刀闯出,守卫的侍卫虽然未被重罚,也都被罚了半月的月俸。今儿照旧当差,宁愿重复检查,谁也不敢粗心大意。
墨挽歌坐在石榻上望着窗外发呆,似乎这样有不足为外人道的乐趣。大厨房送来的东西还放在小几子上,没吃上几口,而摆在一边的茶水放凉了也没动。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奴婢见你没吃多少东西,您还是多吃些吧。”玉盏担忧地看着她,低声劝道。
墨挽歌没听进去,透过小窗户看着外边的天空出神。脑海里一直回想昨夜赵元休说的话,墨家近百人的性命……赵元休是龙储,将来整个国家都是他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要人性命,总是能找到理由的,或者是说,以他那个性子,似乎很容易就得罪了他。
眼下这个时候,不论自己怎么做似乎都难以脱身。是也进不得、退不得。不知道究竟是谁在他面前进了谗言!以叫他突然改了想法。
“小姐!小姐!方才有人来报,说夫人和四小姐来了!”青柠高兴地边喊边跑进来。
墨挽歌一下子没回过神,自己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才反应过来,目光突然变得炯炯有神,“你说的可是真的,母亲和妹妹真的来了?”
青柠有些犹豫地点头,“应该没必要拿这话出来骗人呀!来通报的人是之前带我们来这儿的宫女,名为念青。”
念青也是奇怪,分明只是宫女,崇教殿被禁足她却能够随意进出。穿的不与其他宫女一样,似乎也不归各宫管。
墨挽歌脸上满是掩不住的欣喜,站起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摸了摸发簪,看向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的玉盏,“姑姑,我这发好像有些乱了,你要不再给我梳一回?可不好让母亲和妹妹见我不修边幅得模样。”
玉盏掩嘴轻笑,“姑娘的发簪可没有乱,奴婢觉得不必再梳了。倒是姑娘脸色有些苍白,不如奴婢给您上些胭脂?”
墨挽歌忙不迭地点头,退了两步回到位置上,催促玉盏道:“那就快些吧。”
玉盏应了一声,忙走进内室去拿胭脂,很快取了胭脂出来给墨挽歌抹。
就在这时,念青忽然走进来。青柠没想到她还在这里,满是惊讶。
念青大大方方上前,给墨挽歌行了一礼:“太子妃,殿下让奴婢转告您:本宫一言九鼎,昨日的话一世有效。你若安分,就可护住那近百人。”
墨挽歌抹上了胭脂,脸上才多了几分血色,气色因此好了些。听到念青的话,脸色又难看了些。
念青仿佛不知道自己做了件坏事,继续道:“太子妃,墨夫人和墨小姐进宫是来看你的,依奴婢看,你可要好生招待才是。那奴婢告退。”屈膝行了礼,念青很快就退出去了。
青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声问道:“小姐,什么近百人啊?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墨挽歌坐着不动,想要压下复杂的情感。
青柠满脸的疑惑,还想再问。玉盏朝她摇摇脑袋,示意她不要多话。
许久,墨挽歌勉强露出笑容,环视一周,看着小几子上的东西说道:“把那些东西都撤下去吧。”
青柠和玉盏忙上前来,按照吩咐,把早膳和凉去的茶水都撤了下去。
最终还是想见林氏、墨汐媛的欢喜占了上风,所有的担忧都被暂时压下去了。
又过了许久还不见人,墨挽歌等得着急,就走到外边去。闯进了金灿灿的阳光下,又朝门口走去。看到在门口的侍卫,墨挽歌不耐地抿抿嘴——她在禁足。
侍卫发觉到她,登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左右两边两个守卫同时举起手挡住了她的去路,一人道:“太子妃见谅,主子说,您不能出这个门。”
“我知道!那你帮我看一下外边宫道,可有人往这里走?”墨挽歌连脑袋也没能探出去,心急之下便问道。
这样子不违背命令,侍卫就探出脑袋望出去,在左右两边的宫道上看了一下,又缩回来:“只有念青姑娘一人。”
念青顺着宫道走到内门,在内门等着。不知道是对方走的太快,还是自己的动作慢,念青觉得自己在内门停了几息而已,对方就到了。
“墨夫人和小姐的腿脚可真快,奴婢才走过来呢。”念青笑着迎了上去,自我介绍道:“奴婢念青,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来带二位去太子妃的宫殿。二位请随我来。”
林氏看着走在面前的念青眯了眯眼,如果自己刚才没有听错的话,她说的侍奉太子殿下的命,而非墨挽歌。林氏牵着墨汐媛,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是侍奉太子的人?”
“回墨夫人,奴婢就是侍奉太子殿下的。”念青答道,笑着走在面前为她们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