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起!”
“起轿!”
红轿起,墨挽歌把却扇放在旁边,扶着脑袋想要压下头晕脑胀的感觉。外边的乐声响起,百姓的说话声也逐渐大了,爆竹声在旁边响起,震耳欲聋。
墨挽歌出嫁,玉盏、浅夏和青柠都是跟着她,如今都走在红轿的两侧。
迎亲的队伍本来就长,再加上墨挽歌的聘礼,队伍瞬间又长了许多。几乎每个人都身上带着红色,喜庆得很。接了新娘子了,本该就直接入宫去,可是走到那条岔路的时候,在队伍最前边的人却走到右边去了。
跟在轿子边的玉盏直皱眉,这吉时已过,安排的事情都受了影响了,怎么队伍还要绕路?玉盏看向骑马在前边的赵元休——走这条路应该是殿下知道的,他直接扯了缰绳骑着马转向右。
转向右边有什么地方?那里是宁国公府,自己好些百姓的家。队伍的前边绕到这里来,跟在后边的人也只能随着绕了。
走到宁国公府的时候,府门口也站着许多带着红色衣裳的人,地上也是放了爆竹,一地的红屑,空气中还弥漫着爆竹的味道。玉盏踩在爆竹的屑上边,疑惑地看向宁国公府,只是太多人站在门口,看不到里边的模样。
难道宁国公府要娶媳妇、嫁女儿?看这架势应当是这等喜事,可为什么没有听人提起过呢?
玉盏疑惑地收回目光。浅夏和青柠走在轿子的另一边,也是如同玉盏一般,猜想着宁国公府是娶媳妇还是嫁女儿。
队伍不久就进了大内皇宫,直往东宫而去。长长的队伍仿佛又长了许多,走在最前边的人已经到了东宫,最后边的人竟然刚走进皇宫。
赵元休下了马,在东宫门口背手站着。守在这里的下属靠过来低声说了两句,赵元休轻轻点头。
看着红轿停到自己面前,慢慢落轿。赵元休几步上前去,停在那卷红帘前边,沉默了一会儿,把帘子掀开,便看到里边用红鲤却扇遮着面容的墨挽歌。
赵元休眼角似乎抽了抽,登时又放下了帘子,看向玉盏:“扶你们太子妃出来!”
宫人忙将青布条放到轿子前边。轿夫们压轿,浅夏挑起帘子,玉盏才将墨挽歌从红轿里扶出来。
本就晕沉,轿子又晃晃荡荡走了许久,几乎是要把人的灵魂从身体里晃出来。墨挽歌双脚踩在地上,才从缥缈中找到些许真实感来。
不知道是谁人递给了她一段红绸,墨挽歌偷眼看到了旁边的赵元休,那双刀刻一般的眼睛只看着前方。墨挽歌匆忙收回目光,却扇遮住了整个面容。
赵元休也拿着一段红绸,他迈步向前走,墨挽歌握着红绸就跟着往前。一路都踩在干净的青布条上,一直走到正厅。
正厅中已经有不少人。坐在正位上的有两人,着明黄龙袍的自然是当今圣上,另一位着深色凤凰宫装的女子是李皇后。坐在左右两侧的是几位皇亲国戚,皆是面带笑意地看着今日成亲的太子和太子妃。
“一拜天地!”
宫人的唱声刚落,墨挽歌就感到手上的红绸被拉了一下,下意识地侧过头,赵元休背过身正要跪下拜堂。墨挽歌立即反应过来,忙转身屈膝跪在垫子上。
“二拜高堂!”
赵元休起身,正对着皇帝和皇后跪下去,墨挽歌随即转身跪下,二人齐齐拜下去。
“夫妻对拜!”
赵元休顿了一下,起身间分明有些踌躇。墨挽歌起身后随即就对着赵元休而跪,赵元休眼一横,这才对着墨挽歌跪下。
皇帝虽是赵元休之生父,但是作为高堂来叫太子、太子妃拜礼也是让人意外的。有人便想,皇帝将墨挽歌赐给赵元休,今日亲临,是要给墨挽歌撑腰。
“送入洞房!”宫人喊道。
玉盏忙上前扶住墨挽歌,在宫人的指引下,扶着墨挽歌走出去。有一凤鸾停在外边,见到墨挽歌出来,在轿子旁边等候的人便道:“太子妃请上鸾轿。”
玉盏便扶着墨挽歌坐上去。而她、浅夏和青柠则紧紧跟在后边。
墨挽歌换了一只手拿却扇,居高临下的她偷偷留了足够的缝隙可看周围的风景。进了一个拱门,应该就是太子女眷们居住的内宫了。目光所到之处多有系着红布,墨挽歌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宫道上几乎几步就能见到红布、红绸,灯柱都系着红绸,跨过门槛后左右两次的石狮子也被戴上了一条红布做成的“花”带。
忽然想起来林氏来东宫“铺床”,回府后说的话:“宫殿是承恩殿,听里边的宫人们说承恩殿是离太子的书房最近的地方了!我带着安荷她们进去,里边可是富丽堂皇、极具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