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搬来的爆竹放完了才到亥时末,于是众人才回了主屋。放了爆竹再回来主屋,瞌睡虫仿佛被爆炸吓走了,个个都是精神抖擞。快到三更天的时候,墨雨琴就回去了。墨景华和墨景元也被乳母带下去洗漱去了。
三更天后,墨挽歌才带着墨汐媛回瑶光院。
外头的爆竹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空气弥漫着一股酸味,爆竹燃烧后的烟升到半空,朦朦胧胧的。这会子再看晴朗的夜空,别说星星了,就是月亮也看不到。
洗漱罢,墨汐媛爬上床榻,没一会就睡着了。墨挽歌洗漱了一番,很快也上了床榻歇息了。
翌日元旦,五更天还没到末呢,不知道哪家就开始放鞭炮了,闹醒了还未起的人。墨挽歌起来,又叫醒了旁边的小丫头。
晚睡早起,墨汐媛吃不消,更衣的时候还在打盹。两人换上了新衣裳,梳洗打扮之后已经是卯时了。
昨夜墨修要放爆竹,管家怕他放完了今日无爆竹可用,所以机灵地留了一些起来。今日,卯时过了一会,管家就命人开门,在门口放爆竹。开门爆竹,已作辞旧迎新。
墨挽歌是顶想出去街上看舞狮的,墨修又觉得她在南方几年,小时候元旦这日见的也早就忘了。于是墨修与林氏商量了一番,订下了元旦常庆楼的一个包厢,好在是元旦一早去的,不至于完全没了包厢可订。
一拜天地,二拜祖宗,三拜高堂。
林氏和墨修二人今日五更天就起来了,开了祠堂祭拜祖先。上至墨挽歌,下至墨景华墨景元兄弟二人,都到祠堂来祭拜先祖。
而后,就是晚辈给长辈拜年了。
墨赵氏一早就穿戴整齐,坐在青竹院里等着人来给她拜年。她作为祖母,便是府里最大的人。
墨赵氏是想,昨日她再怎么不满墨修,墨修也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也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再有她昨日生气也是去年的事了,今日已经是元旦了,是新的一年了。
墨修和林氏给墨赵氏行了礼之后,就轮到墨挽歌他们这些孙辈了。
“孙女给祖母拜年,愿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她们四个女孩挨个给墨赵氏请安,第一个就是墨挽歌。
在这个时候,不论墨赵氏心里有多么讨厌她,表面上都得笑呵呵的给她压岁钱。
墨赵氏给了一个用红纸包的“随年钱”。其他人也是一样。都给了一个用红纸包的红纸包。墨挽歌年岁最大,红纸里便是沉甸甸的十四两银子,而到了墨景华、墨景元这儿来,就是二两银子了。
按说以墨修的身份,也是要与许多人往来的。然,若是墨修把亲戚朋友家都走一遍,可能是到了元宵还走不完的。
前几日,墨修就领着墨宗和几个小厮做名刺,今儿个也是派上用场了。这日午后,他就让墨宗和管家出去外面跑,二人便拿着名刺到墨修指定的人家去,算是墨修来给他们拜年了。
也是这样,墨府门房也收到了不少名刺。虽说如此,也有一些是必须要亲自上门拜访的,墨修午后都没在府里,原来是带着小厮去拜年去了。
夜幕降临,天公作美,天气晴朗。
出行用了三辆标有墨府的标志的马车,墨赵氏同墨竹琴一辆,林氏、墨修和两个小子一辆,墨挽歌、墨雨琴和墨汐媛一辆。
马车走在街上,外头人来人往的喧嚣声将马车包围起来。外头商贩的叫卖声、小儿的欢笑声、渲染节日气氛的锣鼓声、男子们互相的说话声、看热闹的人拍手叫好声此起彼伏。元旦都是热闹一整天的,每年都是一大早就热闹起来,直到今夜的三更街上的人才会渐渐少去。
到了常庆楼,墨挽歌、墨雨琴和墨竹琴三人都是蒙了面纱才从马车里出来,不失礼仪。
常庆楼的生意平时就很不错了,今日元旦,大把人愿意在外头吃一顿好的,常庆楼的生意就更好了。一楼的位置都坐得满满当当,店小二们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能多长出几双手来。
报上了定下的包厢,就有小二在楼下喊了一嗓子,二楼听到声音的小二回应了一声,又扬起声音道:“客官请上二楼。”
墨修便同林氏和双生子先走在前面,墨竹琴扶着墨赵氏走在中间,接着才是墨挽歌她们。侍女们自然不用说,紧跟在她们身后。
在这儿吃酒消遣的人各形各色,也有官员订下包厢,二楼都是包厢,虽然要包厢费,但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愿意到二楼来。一是一楼的人太多,鱼龙混杂,二是不自在。
像在包厢里,都是自家人,要做什么都颇为方便。进了包厢,几名女子才把面纱撤下来。墨挽歌把面纱递给玉盏,就直走向窗边,穿过窗户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