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点头应下,“卖掉了就让人把银两给你送来。”
林氏做的这事,养在深闺的墨挽歌自是不知。自从发病,她每日就只在瑶光院和林氏的院子来回,好在每日有墨汐媛这个丫头在旁边陪着,也不至于太无趣。
墨挽歌给小丫头画了一幅画,小丫头看得好,就缠着墨挽歌要学画画。墨挽歌手把手教了一会,就让墨汐媛自己画,而她则继续绣嫁衣。
闲了几日,她的嫁衣终于有能见人的地方了。她是要嫁给太子当太子妃的,嫁衣按礼制是要绣百鸟朝凤的。绣百鸟朝凤是得耗很长时间的,如今连个雏形还没见到。
绣了许久,墨挽歌抬头眨眨酸涩的眼,正好书案那边的小丫头也抬起头来,二人相视一笑。
“姐姐你快来看我画的。”小丫头招手,抬手将垂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却在鼻尖留下了黑墨。
墨挽歌好笑,无奈摇头走过去,让青柠去拿湿布,接着就看到小丫头画的画了。她终是忍不住笑出来,“你这画的是我吗?”
看轮廓倒是与自己有点相似,只是认不出,断断续续的线条看着也是让人感到别扭。
墨汐媛也觉得画得不好,嘻嘻笑着,把画揉进怀里,“不给你看了。等我下次画好看了,我再给你看。”
“那好,你可要把我画好看一点。父亲已为你物色好先生了,应该这几日就会来。你呀,以后可就不能一直待在我这里了。”墨挽歌点了点她的头,她指的是小丫头连着几天在她这里呆到很晚也不回林氏的院子,然后在她这里睡——如今她的床榻上已经是两人的被褥了。
墨汐媛哼了一声转过头,“跟姐姐一起住又有什么不好的!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愿意跟我一起?”
小丫头说歪理倒是在行,墨挽歌无奈摇头,“我可没有这样说,你要是跟我住在一起,你自己的院子怎么办?那不就没人住了?”
“本来也没住,我以前都是在娘亲那里住的。再说了,娘亲忙着做事、还要照顾弟弟们,我不回去娘亲才轻松些。”墨汐媛又笑嘻嘻的。
墨挽歌扶额,只能接受带着个小丫头的事情。
封闭了青竹院,墨赵氏很晚才从小墨竹琴的口中得知陈家卖了家里宅子的事,才知道女儿外孙女已经离开上京了。这事又把墨赵氏气得不轻,心里认定是林氏做的,偏又不能如何,只把墨挽歌恨到骨子里。
林氏把一部分管家的事交给墨挽歌,因为怕她累着,一部分还是由林氏自己处理。
入了腊月就下雪了,天气又寒冷又干燥。因为天气大寒而木炭的价格直升,好在早就备下了许多木炭,府里一冬都不用再购置了。
下了雪人就懒散,本来就缠着墨挽歌要住在瑶光院的墨汐媛就理直气壮了,直接让人把她的衣裳搬到瑶光院,俨然是瑶光院的二主子。
墨修寻回了一把瑶琴,他擅长弹瑶琴,谢婉儿当年最是善舞。柳下琴声起,亭中和一曲。谢婉儿已去,如今又寒冬将至,早就没了当年的氛围,墨修寻回瑶琴,也只是弹个念想罢了。
不过墨挽歌和墨汐媛几个孩子倒是愿意听,腊月里就跑去在林氏的屋子里消遣。往往是墨修坐在火炉边上弹琴,林氏与墨挽歌下棋,两个蹒跚学步的小子与他们的四姐姐墨汐媛在毯子上玩小玩意儿。
林氏是最不善舞的,叫她跳舞还不如叫她看账册。不过林氏却是很愿意听琴的,她愿意欣赏美的事物。一开始只墨修弹琴,后来就有墨挽歌在屋子里伴音跳舞,腊月的天似乎也因此暖了许多。
临近小年,墨修就忙起来了,每日的早出晚归。宫中小年夜要宴请三品以上官员,可携带家眷于宫中参加晚宴,这些事都是要墨修去忙的。
墨挽歌待嫁闺中本是不必去,但是自从圣旨赐婚后还没有进宫谢恩,便打算小年夜进宫去。
之前绣坊做的衣裳秋衣之前送来一次,冬衣也都已经送来了,虽然不必她本来的衣裳贵重,却也件件都是精品。
小年夜这日,墨赵氏称身体不爽不去赴宴,于是去的人就只有墨修、林氏、墨挽歌和墨汐媛。用的是晚宴,众人都是午后陆续进宫,一是怕雪地难走耽误时辰,二是早一点进宫还可以与其他的人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