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2 / 2)

傅书言纳闷,世子爷回府,如缡不在屋里的时候几乎没有,高璟身影一露头,如缡第一个跑出去,今日没看见如缡的影子。

高璟进屋时,傅书手里提着烫斗,熨烫一件男人的衣袍,刚立秋,盛夏酷暑还没散尽,天道好像要下雨,下午闷热,傅书言面色莹润,一层水光,高璟探头看烫斗里烧红的木炭,责备,“天道闷热,你还动火,鞋袜做那么精致,我能舍得穿吗?”

傅书言把烫斗递给月桂,替高璟宽衣,高璟坐上炕,拉着她上炕坐,责备,“看你热的。”

春喜端一碗冰镇酸梅汤,高璟接过,把碗送到她嘴边,傅书言喝一口,心里凉快,看看屋里,突然问;“如缡去那了?怎么这半日没见人影?”

半晌,高璟答了一句,“放出府了。”

傅书言愣了下,手指点了点高璟的胸前,贼兮兮笑,“昨晚一个人睡的?”

高璟抓住她的手指,下口,轻轻咬了一下,“昨晚你撇下我,我一个人独守空房,说你今晚怎样补偿我?”

傅书言扭动身子,“你要什么补偿?”

高璟睨眼看着她,“这么久,该学会侍候男人了。”

傅书言双颊粉红,扑在他身上照着肩头咬了一口。

如缡一走,上房的人都莫名其妙,月桂念叨,“世子爷怎么突然放如缡姐出府,如缡姐找到如意郎君了。”

知儿不满意,“如缡姐也是,主子对她不薄,主子不在家,竟然走了,也不给主子叩个头。”

傅书言那日问高璟,看高璟嘴巴严,什么都不肯说,他不说,她问了也没用,她心里隐约猜到点端倪,她住娘家一晚没回,如缡就被高璟打发走了,这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高璟不能赶走如缡,除非如缡人大心大,她心里喜悦,高璟不近女色,像祖母说的,这样好夫君,打着灯笼难寻。

荣亲王高睿得到消息,靖安侯夫人魏氏已经启程去西北,卫廷昶护送母亲前往妹夫平西候府,此时,老平西候已过世,其子景钰袭爵为平西候。

荣亲王高睿等待平西候景钰的消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傅书言开始炮制第二批伤药,傅书言每日带着王府拨过来的人,并八姑娘傅书锦忙乎制药,早出晚归,高璟有时宿在军营里,两夫妻不常见面。

许伯马不停蹄跑了几个地方,联系贩草药商贩回来,购进一批药材,出了点差头,这批药材成色不好,是劣质的草药,傅书言跟八姑娘和许伯商量怎么办,许伯懊悔,“跟主子这么久,老奴真没用,连质量好次都看不出来。”

许伯一直很卖力,是个踏实可靠之人,从不偷奸耍滑,谁没有个马失前蹄,傅书言没责怪他,“这批草药经过处理,不怪你看不出来,当是个教训,以后留心点就是,想办法干别的用。”

傅书言从药场出来,天色已晚,天上没有星星,漆黑一片,傅书言上马车,她这几日劳乏,马车颠簸,渐渐有了困意,不知不觉睡着了,中途好像马车停了一下,她困倦,迷迷糊糊没睁眼。

不知过了多久,傅书言悠悠醒转,马车里一盏灯,昏黄的灯光笼罩,对面坐着一个男人,恍惚是高昀,她蓦地睁大眼睛,用手背揉揉眼睛,不是做梦,高昀盯着她看,傅书言惊得想动,发觉手脚发软,高昀定定地望着她,一直没说话。

傅书言扭头透过车窗帘缝隙往外看,车外漆黑一片,夜风吹起窗帘,好像四周苍茫野外,车马出了青州城,越走越远,傅书言心里着急,忍住性子,“高昀,快停车,你要带我去哪里?。”

高昀不说话,傅书言急了,“高昀,你到底要干什么?”

高昀看着她,仔仔细细,恍如隔世,他无数次梦里梦见她,马车颠簸,傅书言身体摇晃,高昀伸手扶住她,傅书言拒绝,挣扎一下,身体软软的无力感。

高昀手停住,他手足无措,“言儿,跟我走吧!”

傅书言尽量心平气和,“高昀,我已经不是从前的言儿了,我嫁做人妇,我不可能跟你走,我要是想跟你走,当初你抓我去,我就跟你走了,高昀,我希望你珍惜文燕,文燕这样痴情的女子今生错过了,太遗憾了。”

高昀双手交叠,使力,骨头发白,一如既往耐心,“言儿,我不能让你留在他身边,他没有保护好你,言儿你受的伤害,你知道我有多心疼,高璟他要真对你好,为了你,我放手,可是你了解高璟吗?他心里装的东西太多,言儿,你想过将来吗?你帮着高璟完成他的宏图伟业,那言儿你怎么办?高璟也许是真心喜欢你,人到了高处,身不由己,言儿,我带你走,过简单的日子,我们相伴一生好吗?”

傅书言用力摇头,“不,高昀,我不管将来怎么样,我都不离开他,我们已经做了夫妻,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高昀摇头,注视着她,眸底划过一丝痛,“你的丫鬟如缡跟我说,你为了救高璟伤了身体,以后子嗣艰难,我本来打算离开中原,你上次逃走,我看出来你在乎高璟,言儿,只要你能幸福,我愿意放弃,远远离开你,可是,现在我没办法离你而去,我不放心你,怕你将来受到更大的伤害,言儿,你能明白吗?”

她抬头,愧疚地看着他,“昀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今生我对不起你,来世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高昀朝后,靠在椅背上,“言儿,你知道我这次心意已决,带你走,不管你愿不愿意。”

傅书言见说服不了他,寒着脸,“放我下车,我不会跟你走。”她心里干着急,马车离青州越来越远。

☆、第167章

马车离青州城越来越远,无论傅书言是苦口婆心劝说,还是恳求甚至怒骂,高昀一概不回应,置之不理,傅书言身体虚软,寸步难行,想逃根本逃不掉。

马车一路不停,傅书言透过车窗帘缝隙,看窗外黑夜过去,天已放亮,周围没有村庄,昨晚感觉车身有些颠簸,好像走的不是官道,天亮了看,四周有些荒凉,马车走的是一条偏僻的小路。

傅书言昨晚一直睡得不踏实,夜里,寂静中听见杂乱的马蹄声,高昀随侍有二十多人,他有备而来,傅书言望着车内昏黄的灯,不看对面高昀,高昀也一直没睡,傅书言说得口干舌燥,高昀没有一点松动,傅书言看出来高昀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了她的,累了,省省力气,不再说话,高昀也不说话,只是坐在对面一直看着她,傅书言赌气别过脸,车内静静地,两人都不说话,静坐了半夜,傅书言实在熬不住,方迷瞪一会,再睁眼,天亮了。

马车旁传来马蹄声,“殿下,早膳。”马车停住,一个士兵送进了一个提盒,高昀接过,马车一刻不耽误继续行进,高昀打开三层提盒,里面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

高昀拿起一个碟子上雪白湿帕,擦擦手,端一碟子她爱吃的玫瑰糕,递到她面前,伸手拿起一块,放到她嘴边,“饿了吧!吃吧!我记得你愿意吃这种糕。”

傅书言赌气扭过头,不吃,高昀又拿出一碟子桂花糖糕,拈起一块,送到她嘴边,耐心地哄着道:“别生气了,我没经你允许带你走,是我不对,你不吃东西,饿坏了身子,你比从前消减了。”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脸上婴儿肥未退,他不知想起什么事,笑意漫上嘴角,他一向待她温和,宠溺。

傅书言执拗不张嘴,高昀试着拿了五六样点心,傅书言就是不吃,也不说话,不理他,未了,高昀轻声叹息。

这一路,傅书言一直不吃不喝,这辆马车加长加宽,四匹马拉车,座椅可以躺人,傅书言坐了两日,不吃东西,身体虚弱,高昀心疼,又没办法,他不能心软,心软又前功尽弃了,上次他放她回去,没有穷追不舍,事后很后悔。

天黑后,高昀点亮灯盏,车里光线朦朦胧胧,一片暗昧的柔光,傅书言一日没吃东西,没有半分气力,靠在座椅一侧,饿得头晕眼花,阖眼,脑子混乱,突然,闻着鼻端下一股肉的浓香,微微睁开眼睛,高昀手里夹着一块熏兔肉,在她鼻子底下,诱惑她,傅书言变颜变色,冷硬地道:“拿开,我说不吃就不吃。”

高昀耐着性子,温柔地哄道:“言儿,你一整日没吃东西,吃点东西,再接着生气。”

“你不送我回去,我宁可饿死也不吃。”傅书言忍住不看那块烤得焦黄喷香的兔肉。

高昀把手里的兔肉在她鼻子底下晃了晃,“言儿,你不是最喜欢吃野兔肉,听话,咬一口。”

傅书言唇角紧抿,看也不看。

她一口不吃,连着饿了三日,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倔强性子,高昀无可奈何,心疼她,拿她却没办法。

前方到了宋城,已经到了先太子高辰的地盘,宋城的太守降先太子高辰,太守性黄,黄太守听说太孙高昀经过此地,打开城门,迎接进城,一行人安排住在太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