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倪青就得意了:“这是我做的。”
付言风:“你?”
“就是我。”倪青挑了点碗里乌黑黑的酱料,“我发明了两天弄出来的,就是这么聪明。”
唐湘音说:“是的呢,烧穿一只锅底。”
“要有收获总得有付出,这是正常规律。”
一顿火锅进入尾声,时间也已经过去不少。
唐湘音看电视的同时,倪青和付言风则在边上做作业。
两人往那一坐,一个入定如僧,刷刷刷的高效率刷题,整的跟个机械似的,还有一个好动如猴,抓耳挠腮,转笔啃手,时不时还对着电视节目表达一下高端意见,飞在空中的思绪明显还没收归拢。
在倪青又一次要发表高论的时候,唐湘音终于忍不住踢了她一脚:“赶紧做你的题,口水都能淹死一头牛了。”
见倪青抓了抓大腿没受什么影响后又跟着追了一句:“你看看人小付,再看看你自己。”
倪青跟着瞟过去一眼,随即迅速凑过去:“吼,这么快!”
付言风下笔的手一顿,鼻尖蹭到倪青的头发,他迅速扭头打了个喷嚏。
“你怎么做这么快?”倪青坐回去,又翻了翻自己的,都没到人一半的量。
“我平时时间少。”他揉了揉鼻子说,“所以需要抓紧。”
他在做的是倪青复印的寒假作业,部分题型是一中任课老师从网上摘录下来打印的,选的很深,很典型。
做这些题会有种棋逢对手的畅快感,跟他自学时完全不一样。
付言风出于安慰又说了句:“快是快了,正确率不一定高。”
他没有高密度的复习过,所以某些题型对他来说是陌生的,解题过程还算顺畅,但不一定全对。
不过这安慰有跟没有一样,倪青压根没放心上,还沉浸在两人巨大的差距中,过后稍微收了点心。
她对自己的要求从来不高,任何方面都是过得去就行,她看中的是个人舒适度,在一个界限内将舒适度达到最佳。
两人的交流过程一丝不漏的收进了唐湘音的眼中,她微微思考了一下,又把视线重新转向喜庆的电视屏幕。
倪青每年都会和唐湘音一起放烟花,今年也不例外,提前准备了不少。
唐湘音拎了一大袋出来:“去吧,今年这些是你们年轻人的任务了。”
室外能冻死人,倪青是抱着暖水袋出来的,付言风拎着烟花跟在她身边。
离小区不远有条小河,那边比较僻静,以前她们都去那。
不过今年换了个人,也换了个地方,换到了付言风的卧室。
这地点倪青刚听到时感觉挺离奇。
等到朝南的窗户一开,坐在窗沿,双腿搭在没有半米宽的小平台上时这种离奇转换成了庆幸。
他们这幢楼在最南侧,再往前是一片矮房,视野开阔,晚间的景象居然在六楼一览无余。
这里不是市中心,大马路上的照明投射的并不严重。
付言风跟着坐到了她身侧,将塑料袋拖过来放到平台上,平台边沿装了铁艺的栏杆,全套公寓就这栏杆有了点精致的味道。
倪青摸着上面略有些锈迹的雕花说:“亏得有这东西,不然恐高如我非摔下去不可。”
“下面糊成这样你还能恐高?”付言风将细长的烟花拿出来,帮她点了一根递过去。
倪青拿在手上慢悠悠的画圈:“你怎么不点?”
付言风把东西往边上一推,双手撑在两侧,眼睛看着远处:“我不用。”
就一个银白炸裂的火光,小孩玩意,他提不起什么兴趣。
倪青说:“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而且这么多,放到什么时候去。”
“你打算全部放完?”半个大塑料袋,这得放吐了不可。
“嗯,”倪青继续挥着手里的烟花棒,“唐女士说了,每年的霉运都得在这个时候烧完,烧的越多,明年就越顺。”
付言风突然烟瘾上来,但为了节约开支,他已经把这个大部分男人都会有的陋习给暂时撇开了,当下口袋空空啥都没有。
他难耐的咬了咬下唇,之后把边上那袋子重新拖过来,跟着倪青开始放。
没有重新点火,把烟花棒的头往倪青燃着的火光里戳了戳。
两人的距离由此靠的近了些,他们的身后是卧室浅淡的暖光,付言风的脸上少了些冷意,多了之前对倪青而言少见的柔和。
她盯着少年还透着稚嫩的侧脸愣了下。
付言风说:“不能让你来年过的太坑爹,还是帮你一把。”
“我是不是还得说声谢谢了?”倪青说。
付言风:“不客气!”
两簇银光在黑暗中闪烁,照着两张一样年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