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推开他,秦蒙饶有兴趣的提议道,“回去后你跟人约场篮球吧。”
“不要。”
倒是很干脆, 她疑惑摇他胳膊,坚持问道,“为什么?”
陆子由不出声,终于沉不住气,烦躁地翻身下床,揉着鸡窝似的头发藏匿进洗手间中,打开换风,用嘈杂的声音掩饰心虚。
镜子里的人皮肤苍白,五官精致而不女气,他向来知道自己的外表优势,有时候也为此而庆幸,如果自己长得丑,可能秦蒙才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去认识他这个臭脾气。
但是,篮球场里好看的男孩子并不少,高高大大带着运动发带,走路带风的小少年们,举手投足都带着元气和朝气,三两搭伙说说笑笑,看着就很舒坦。
相对比之下,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沉寂在角落的体育器材,因为破败而久无人擦拭,在无光的地方默默注视。
和他们打球的时候,陆子由从没觉得自己输了。
只是一想到秦蒙作为旁观者,肯能会更明显的看到这种反差。
他就有点害怕。
这段感情真是麻烦。
他笑着挤出牙膏,真是两个亡命徒在追逐稻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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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进度最终十分顺利的完成了,继旷工一周之后,陆子由终于带着小姑娘回来榆城。
天地清明,每次下飞机,都是最好的温度。
来接人的不是华天,因为他要结婚了,最近被老板放假去准备婚礼细节,对于下属结婚比自己还早这件事情,陆子由耿耿于怀。
程阁骚包的带着飞行墨镜,倚在车头那里冲他们say hi,却被后面排队接人的汽车无情打脸。
两声长鸣吓得他没脸耍帅,赶紧跑回驾驶座,让两个人上车。
秦蒙有意无意的挽着耳边的头发。
知妹莫若程阁,冷笑一声,“还显摆呢,你男人去年分红多少知道吗?这么个小破戒指就把你打发了,还是我妹妹呢,没出息。”
想他当年跟贺茴求婚,可是硬着头皮找自己老爹借钱买的鸽子蛋。
真是村炮,他在心中鄙视这个傻妹妹。
不管他在说什么,秦蒙依旧很开心,连看了好多天的戒指,总是越看越好看,翻来覆去的拍照,相册里都存了几十张。
恒心堆积了很多事务,陆子由也不是爱偷懒的人,把秦蒙在姑姑家里,两人就直接回事务所了。
程天海确实不少挣钱,某财富榜经常能见到名字的那种,但这个人十分念旧,当年挣到第一桶金的时候,他就在榆城的富人区买了一套精装别墅,时至今日,这边已经跟新开发区那里天差地别,他依旧不想搬。
别墅的墙壁已经渐渐开始褪色。
但是院里的花草依旧长势旺盛,全都是吴女士亲自照料的。
秦蒙拖着皮箱进门,新来的小保姆紧张地过来接,她摆摆手,和善地叫她回去休息。
真是种奇妙的感觉。
她从没想到,一枚戒指而已,却能让人的心境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有种回娘家的感觉。
吴万彩已经亲自在厨房准备午饭,她喜好米色的针织开衫,各种款式不下十几件,在这个家里成为鲜明的标志物。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回头去看,眉开眼笑地揶揄道,“哟,小碎钻回来啦。”
“……”
碎钻怎么了!
秦蒙气呼呼地举起手说,“我这也算是碎钻里最大的好吧,不要用小来侮辱它。”
一家子暴发户,瞧不起人家的漂亮戒指。
她手上地捂着手指,决定再也不跟他们统一审美了。
放下手里的蔬菜,吴万彩身上带着她转了一圈,左看右看,继而长叹道,“这才你嘛。瞧你过去那些年的样子,还是现在最惹人高兴。”
秦蒙最萎靡的时候,她是看在眼里的,初中被无数次的叫家长甚至劝退,都是她一力承担,到处找人托关系,然后保住孩子的学籍。
但是她从未指责秦蒙一句。
谁忍心呢。
秦蒙笑着抱她,然后抽身主动去洗菜,脸颊还带着浅浅酒窝,“说得好像您以前不高兴似的,早先我在浴室里滑倒,不知道是谁笑的前仰后合呢。”
两人不禁开始回忆曾经,边说边做,倒也很快,不多久菜就下锅,而那边人也来齐了。
分明也不是什么节日,但是吴万彩把所有人都叫回来吃午饭,贺茴从幼儿园把小蘑菇接回来,累的气喘吁吁,还不忘吐槽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有多笨。
满桌大菜摆放整齐,程天海还专门开了瓶自己珍藏的名酒,放话今天谁也别走,喝他个不醉不归。
莫名嗨起来的气氛让秦蒙觉得好笑,她主动揽过小蘑菇喂饭,一大一小倒是也玩的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上头,陆子由的脸难得沾染上绯红,嘴角盛开醉人的微笑。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小帖子,递给吴万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