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很多结伴而出的情侣,在这个充满了灰白色的天气里,又到处攒动着红色玫瑰。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五点多,她打开门,屋里却静悄悄的。
因为天气问题,这个时间点外面天已经有些暗,客厅里没人开灯,透着一股压抑的灰暗。
她一间间屋门开过去,只有熟睡在狗窝里的雷达,却不见陆子由踪影。
把外套脱下来挂上,她坐在床边给人打电话,却久久都无人接听。
住在高层,能听得清楚窗外的呼啸风声,秦蒙在灰暗之中坐了好长时间,最终选择放弃思考。
他的腿刚好,怎么能到处乱跑?他去了那里,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
各种疑问盘踞在心间却无从解答,她穿着毛衣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手机在枕边震动,嗡嗡的响声把她睡意赶走,屋里面已经是一片漆黑,她皱着眉头去拿,被屏幕的光刺的睁不开眼睛,便胡乱接起来。
“下班了吗?”
冷冽又有一丝温柔,是陆子由独有的情绪和声音,她只消这短短四字,就能辨认的清楚。
清了清嗓子,秦蒙压下心中那么点小情绪,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和平常无异,“嗯,我提前下班了,见你不在家就睡着了。”
电话那头的人心情似乎不错,低声催促道,“别睡了,来找我。”
“嗯?做什么?”
然后秦蒙听见了一句让她完全不能置信的话——“当然是过平安夜了,你怎么这么土。”
你怎么这么土。
“……”
被这句话震的心肝脾肺疼的秦蒙,呆滞地挂断了电话,听从陆子由那个“那打扮漂亮点,不要因为自己好看就不上心”的不知是褒是贬的嘱咐,机械般从床上爬起来翻衣服。
平安夜啊。
她点着额头,从深处掏出一件纯白色的羊绒大衣,因为颜色太娇了,所以她一直舍不得穿。
双排扣子娃娃领,秦蒙站在镜子前面,忽然看见了几年前的自己。
果然还是装嫩让人心情更好。
在大衣里面套了件菱格的复古v领连衣裙,难得一次为了美没穿袜子,光洁的两条小腿从大衣的下摆露出,又直又细。
可惜最后她还是没能跳过高跟鞋那个坎,穿了双麂皮舞蹈鞋。
分明是下着雪的寒冷天气,每个店家却把自己打扮的喜气洋洋,到处充满着粉色和红色,堵车程度比平日更甚,像蜗牛似的挪到饭店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她匆匆进去,却发现空无一人。
诡异的气氛让她忍不住又走出去,确定门口没有“close”字样。
再次走进来的时候,终于有位服务员过来接应,他礼貌笑道,“请问您是秦蒙小姐吗?”
“啊……是我。”她懵懂地回答。
“那请跟我来吧,陆律师等您很久了。”
这是间面积很大的西餐厅,到处都是中世纪式样的装潢,错目跟在服务员身后,她一直在盘算一件事。
他肯定是包了店,这得多少钱啊,最近都没上班还这么花钱,以后真能嫁给他吗。
以至于她走进了中厅后,完全没有一丝的抒情之感。
而导致了她在看见满厅玫瑰花海之后,下意识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
“……”
服务员可能是第一次见这种操作,一下子定在那里。
陆子由满是不解地走过来,将人挥挥手撤走,阴影笼罩着秦蒙,“为什么戴口罩。”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用心了,但是我玫瑰花过敏,我以为你不会跟我过节的,所以就没跟你说,早知道我应该……”
她慌张地解释,生怕让这个用心的宝贵之人难过。
却被堵住了下半句话。
她被轻轻往后推着,离中厅有一段距离时停住,耳边的口罩带子被人勾下来,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如果戴口罩,那我就没办法亲你了。”
柔软的嘴唇落下来,与她的交叠,像是最寂寞的两条鱼,终于从海的两边而来,汇合飞舞。
什么都再也听不见,什么都再也看不见,她柔软的手指悄悄伸过去牵着那人。
满心都是他温柔的眉眼。
☆、二十六天
秦蒙不记得那个吻持续了多久, 铺垫盖地而来的欢喜让她脑中兴奋到极点, 等冷静下来的时候,却又满脸羞红。
陆子由叫来服务员把玫瑰都清出去,打开两边的窗户通风。
她呆愣愣坐在偏厅的座位上观看这一系列动作, 只觉得无数张人民币随风飘散了。
“对不起, 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秦蒙不好意思的拽着他的袖子说,声音轻柔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