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嘉咬着手指头,释雪庭见他这样不成样子,只好把他的手从嘴里解救出来说道:“不如我去见见他吧。”
李从嘉立刻眼睛一亮:“哎,对啊,我怎么忘了?快去快去,看看这两个国家到底玩什么猫腻。”
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于阗向喀喇汗国投诚,那样大唐就失去了一道屏障,到时候就必须跟喀喇汗国短兵相接。
虽然他不怕打仗,但是打喀喇汗国跟别的国家不一样,别的国家实在打不过了他们或许会投降,只有喀喇汗国可能会跟大唐死磕到底。
李从嘉才不想现在就跟喀喇汗国打,至少等大唐国力更加强省一点,人口更多一点再说,更何况他们在西域的人太少,还时不时造个反,一点都不好用,真的打起来,搞不好对大唐而言就是远征啊。
远征这种事情听上去是很让人热血沸腾,但问题就在于不说消耗的物资,就说在远征过程中可能造成的战损已经足够让人心疼,多少士兵还没见到敌人可能就挂在半路了?
否则在明知道喀喇汗国是心腹大患的情况下,李从嘉为什么不主动出击?还不是情况不允许?
释雪庭叮嘱李从嘉别跟孩子似的还吃手之后,转头就离开了皇宫,去了鸿胪寺。
到了鸿胪寺之后,鸿胪寺卿看到他就笑道:“国师可是奉陛下旨意而来?”
释雪庭微微颔首:“陛下心中有疑问,却又不得见,只好派贫僧来,不知这两人相处如何?”
鸿胪寺卿当然知道释雪庭说的两人都是谁,轻咳一声说道:“这个吧……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释雪庭不动声色问了句:“表面上?”
鸿胪寺卿微微颔首,给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释雪庭瞬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表面上的东西都是虚的,看起来这两个国家的使者关系并没有多么好。
释雪庭沉吟半晌问道:“可有私人恩怨?”
都能出来搞外交了,应该没有一个智商演技不够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让人看出来这两个人面和心不合,除非是故意或者是有深仇大恨,实在掩饰不下去的那种。
鸿胪寺卿认真想了想摇头说道:“这个具体还不知道。”
以前就算是于阗也只有在朝贡的时候,大唐才会跟它有所牵扯,喀喇汗国更是压根就没有交往过,所以对他们的官员并不熟悉,怎么可能知道这两个人有没有私人恩怨?
释雪庭也不在意,喀喇汗国的使臣来的太突然,鸿胪寺没有准备是正常的。
“对于国书,喀喇汗国的使者是什么反应?”
鸿胪寺卿不以为意说道:“他的反应有什么用?反正没有国书就别想见陛下,这是铁律。”
释雪庭问道:“他就没说去请国书?”
鸿胪寺卿点头:“好像是已经派人去了,不过这一来一回……嘿,说不定他还能在咱们这里过年呢。”
释雪庭认真问道:“确定他们派的使者是回去了吗?”
如果是打着去请国书的理由潜入大唐别的地方,那就必须把这个人揪出来。
鸿胪寺卿点点头说道:“是回去了,一路上投宿的驿站都有反馈。”
释雪庭这才放心:“如此便好。”
鸿胪寺卿问道:“那……国师可还要去看看他们?”
“去吧,反正都已经来了。”释雪庭当然要去看看,至少探出个底来,回头跟李从嘉交代也好,让情报部去查也罢,总要有个源头。
释雪庭跟着鸿胪寺卿派来的人一路到了驿馆,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于阗使者正在听曲。
于阗使者就见到释雪庭之后就连忙站起来说道:“见过国师殿下。”
释雪庭无奈说道:“殿下两个字就不用加了。”
于阗使者嘿嘿笑了笑说道:“一时忘了,忘了。”
这是他们国家对身居高位的人的尊称,上次释雪庭就提醒过他一次,不过习惯这种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改的。
当然别人也不会拿着这件事情攻击释雪庭,只是释雪庭自己小心谨慎,不想被人抓到把柄而已。
于阗使者问道:“贵人可是来见孟迪尔的?”
释雪庭问道:“喀喇汗国的使者叫孟迪尔?”
“是的,贵人。”
释雪庭点点头问道:“他在吗?”
于阗使者立刻说道:“在的,我去叫他,请贵人稍待。”
释雪庭立刻说道:“你是客人,怎好劳烦你去,我派人去就好了。”
于阗使者立刻说道:“没关系的,贵人身份特殊,孟迪尔可能没听过,如果冒犯贵人就不好了,我去提醒他一声。”
于阗使者说的光明正大释雪庭也没办法反对,只好无语的点了点头。
于阗使者对他合掌行礼之后迅速离开大堂去找喀喇汗国的使者,而释雪庭只好坐在他原本坐的那里,等待那个孟迪尔的出现。
于阗使者找到孟迪尔的时候只是说道:“你的运气来了,有人要见你。”
孟迪尔冷眉冷眼地看着他问道:“见我?谁?”
于阗使者心中一转就说道:“是这个国家拥有信徒最多的人。”
于阗使者说完之后就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他才不想提醒孟迪尔释雪庭的身份有多么特殊,但是完全不提的话,万一穿帮到时候反而会让他在释雪庭那里留下一个不怎么好的印象。
所以于阗使者直接换了一个说法,说信徒这个最能刺激到喀喇汗国的人,他知道喀喇汗国的人恨不得全世界都信奉他们的真主,当然或许宗教只是他们野心的一层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