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文官还没有那么看不起武官,更何况贫家子有条路能挣扎出来就不错了,还要求什么呢?
百姓安居乐业,还有了奔头,李从嘉的名声在高层那里十分不堪,在百姓那里却着实不错,现在又有捷报露布,不管是谁听说自己国家打了胜仗都会开心,李从嘉的声势更是如日中天。
这时候萧俨找上门来说道:“殿下,是时候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李从嘉还有些奇怪:“什么时候?”
萧俨有些无奈说道:“该让龙王禅位了。”
不正名,到时候这些功绩都要算在龙王头上的,如果龙王还行的话,萧俨也没那么介意,然而这个龙王……据说每日纵情酒色,实在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现在把他搞下来,让李从嘉上位呢。
李从嘉一听也没有犹豫,直接就打算去办了,他答应的如此痛快最主要的是不想再面对龙王发疯,虽然龙王设变的护卫都是他的人,然而三不五时的还要喊人来捍卫突然的贞操,这就很不好了。
李从嘉自己没去,也没让自己的人出头,反而是寻了肃州的丞相直接上疏,这位丞相是后来提拔上来的,早就被李从嘉吓服了,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里做不好,李从嘉要他卷铺盖滚蛋。
不不不,卷铺盖滚蛋都是好的,至少还留了一条命,没看到之前朝堂上跟安宁侯作对的人,现在都去见先人了?
是以李从嘉让他上书的时候,丞相跟打了鸡血一样,这也很好理解,他这一道奏疏上去,至少也有个从龙之功!
龙王在看到这道奏疏的时候,本来喝酒喝的有点晕了,然而这道奏疏比醒酒汤都管用,一下子就让他清醒过来,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心中也松了口气。
龙王自打坐上这个位置,就知道这位子终究是不属于自己的,所以干脆来了个无为而治,什么事情都丢给了李从嘉,可哪怕是这样,他也颇为担心,生怕哪天李从嘉派人把他给弄死。
毕竟龙王暴毙,又没有后嗣,安宁侯登位比他禅位显得更加理所当然了一些,所以他一直纵情享乐,就是怕一朝死了,再也享受不到这花花世界,可就算如此,心中也不是不忐忑。
如今这奏疏上来,至少让龙王知道李从嘉没想弄死他,如果真的想弄死他的话,还上这道奏疏做什么?
只是就这么禅位龙王又有些不忿,只好将李从嘉叫来,在看到李从嘉身后两个强壮武僧之后,知道想要占便宜是占不到了,只好说道:“我听说令尊尚且在世?”
李从嘉微微皱眉问道:“你如何得知?”
龙王微笑:“你就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了,既然令尊在世,这禅位……不好直接给安宁侯了吧?”
李从嘉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说道:“好啊。”
龙王见他答应的如此轻易,不由得有些坐立不安,然后就看到李从嘉笑着补充了一句:“这样龙王的陵墓正巧也能派上用场了。”
龙王当时就哆嗦了一下,卧槽,这是要弄死他的节奏啊!
如果说龙王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比较识时务,见李从嘉眼神不善,果断认怂说道:“此事我不好多管,还请安宁侯先将家中理顺吧。”
李从嘉这才淡定说道:“龙王心中有数便好。”
也不跟龙王多磨牙,起身就走,搞得龙王一脸哀怨地看着他:我连龙王之位都要让给你了,你也不多看我一眼。
李从嘉当然不敢看了,怕再多看,这熊孩子又要发疯,更何况他家里还有一个老不省心的等着他去收拾。
李从嘉有理由相信,龙王知道李璟身份肯定是李璟找人告知他的,估计也是趁着他离开的时候搞的事情,说起来也奇怪,李从嘉自认无论朝堂还是府中都在他的掌控之下,结果李璟却连连做小动作,让他不由得怀疑:难道有人反水了?
此时他便想到先前向李璟告密的人,之前他让春生去查,过了几天总应该查的差不多了吧?
李从嘉回到府上之后直接将春生喊过来问道:“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春生略有些犹豫,李从嘉不由得奇怪:“怎得吞吞吐吐?有什么不好说的?”
春生这才说道:“倒是查到了一个人,只是小的有些吃不准。”
李从嘉心中有了个不太好的预感,却只是说道:“先说出来,我自有判断。”
春生咽了口口水说道:“之前的确是看到有人出入圣人殿中,是……是柳詹事。”
李从嘉愣了一愣:“柳宜?”
春生连忙点头,这也是他不敢说的原因,现在整个朝廷上下都知道柳宜是李从嘉的头号脑残粉,谁都想不出他会背叛李从嘉,就算是李从嘉,脑子里有许多怀疑的人,连周娥皇都算上了,却也没有怀疑柳宜。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被怀疑的人,居然才是那个背叛者?
李从嘉满脸的不可置信,但他也知道春生是不会说谎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李从嘉镇定下来,沉默半晌说道:“去唤柳宜来见我。”
就算查了出来,李从嘉也不好直接就给柳宜定罪,总要问一句为什么,他自认待柳宜也不薄了,冲着他的忠心,将詹事府詹事的位子给了他,否则以柳宜的资历和本事,根本做不来这个詹事。
柳宜过来的时候脸上见不到任何心虚,这倒是让李从嘉心下疑惑,难道是他怀疑错人了?
李从嘉也不打算试探柳宜,于是直接开口说道:“你同圣人说了什么?”
柳宜愣了一愣,迟疑道:“殿下是说……”
李从嘉面色冰冷:“是不是你在圣人面前造谣我和上师有染之事?”
柳宜听了之后就明白李从嘉这是要兴师问罪了,他直接麻溜跪下来,一脸耿直说道:“是我。”
李从嘉一脸冷怒:“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便这么回报我?”
柳宜眼圈一红:“正因为殿下待我恩重如山,我才不能看着殿下误入歧途!上师貌美,却是个男人,更是个和尚,殿下……殿下一世英名怎么能毁在他身上呢?”
李从嘉当时都要炸了,一伸手就将面前的案几掀翻:“上师为人清逸刚直,他又如何毁我英名了?你……你竟如此诽谤朝廷功臣!”
如果柳宜说李从嘉不能沉迷美色之类的,李从嘉或许还没这么生气,但是柳宜嘴里却是释雪庭在勾引李从嘉,这就让他不能忍了——这要是真的倒还好,可是明明没有发生的事情,释雪庭却要被扣上这么一个帽子,若是让他知道,该有多寒心?
柳宜眼角挂泪伏地痛哭道:“纵然殿下不认,此事却已经发生,臣……臣……臣不能只看着呀。”
简单来说就是柳宜这个脑残粉迷弟看不得偶像身上有任何黑点,宠幸男人,还是个和尚,这若是被人知道,肯定对李从嘉声望有损,可是柳宜知道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劝是劝不住的,就只能去给太子的亲爹打小报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