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逸蹲下来,慢慢解开她病号服的扣子,然后长臂伸到背后,挑开内衣的暗扣。
他的表情始终平和从容,不染一丝旖念。
南风看着他的脸,忽然就笑了。
他抬起眼睛,镇定问:“你笑什么?”
南风意味深长道:“坐怀不乱真君子?”
季逸将她抱起来,放在喷头下的椅子上,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去摘喷头,他试了下水温,才将花洒移到她这边,温热的水流细密的洒在她身上,季逸淡声道:“是一枝梨花压海棠。”
南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她缓缓闭上眼睛,任他把控着喷头,祥和而专注的给她洗澡。
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里只有潺潺的流水声。
最后季逸拽下浴巾,将她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又找来了新的内衣和病号服,细致的替她穿好。
他将她抱回病床上,自己身上也湿了一大片。
南风说:“你不换衣服?”
季逸随手用浴巾擦了擦,说:“我没带过来。”
“哦。”
季逸停下手上的动作,将浴巾放回淋浴间,又回来坐到床边,打开徐轩留下的保温桶,说:“吃点东西。”
南风摇摇头:“吃不下。”
他将勺子递到她嘴边:“多少也要吃一点。”
南风别过头,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他平静的说:“季逸,你回去吧。”
他来过,她见过,这就够了。
她将心底的话已经全部说给他听,面对他,她再无保留,已经透明,而他愿意忽略那些暗藏的过往与原本不可原谅的孽障,至于她而言,已是意外的馈赠。
对于今后,对于她自己,她却毫无把握,与其他留下来,最后亲眼目睹她燃烧过后的枯萎,倒不如就停在这里。
夏天就要来了,他不应该看到花萎。
季逸沉默了许久,最后将保温桶放在她的手上,说:“好,你吃东西,我就走。”
南风紧紧咬着下唇内里,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