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怔在了那里。
走廊尽头是一扇玻璃窗,窗户被人推开,夜风正顺着窗口轻柔的拂进来。
窗前居然有一个人,面向窗外,逆光而立。
头顶的灯光被他高大颀长的身影掩映在身后,在长绒地摊上拉开一道沉默的影子。
那个人穿着一条纯黑的亚麻长裤,白色的t恤衫,南风甚至隔着他身上宽松的棉麻衣料,看清了他身体完美流畅的线条。
平稳沉静,却暗藏着澎湃汹涌的力量。
她听见自己沉重的心跳声,全身的血液汇集于心脏,然后在瞬间喷发出来,流走于四肢百骸。
那个人从长裤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拿出一根烟来,他忽然侧过身子,避开了窗口的夜风,用另一只手手将打火机燃起的火苗遮住,稍稍偏了一下头,将烟点燃。
打火机点火时,她听见清晰干脆的‘嗒’的一声,那声音很小,可她神经中枢里最敏感的那根弦,却突如其来的跳了一下。
她的灵点一直有些奇怪,总是喜欢抓住细微却一闪而逝的瞬间,或许是一个人的某个小动作,或许是一个眼神。
原先她在香港时,一次路过灯火阑珊的街头,几个帮.派的马.仔寻衅滋事,警.车闻声赶来,她偶然间驻足抬眼,就瞧见一个警.察皱着眉从不远处疾步走过来,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警.证,将上衣衣襟拉开一点,目不斜视的将警.证夹上去。
这样的一闪而逝的片段,却让她眼前一亮。
南风一直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
大概是感受到了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窗前的人,慢慢转过了身子。
整条廊道像是被笼罩隔离在了一个无形的罩子之中,与外界隔绝阻断,安静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不远处站着一个长发如瀑的清瘦女人,那道目光就来自于她。
他看见她的眼睛,眸色清亮平静,眼神却犀利慑人。
南风看见了他的正脸,脸廓线条俊朗坚毅,剑眉,高鼻,薄唇,还有那双黑且静眼睛。
似是深邃的海子,眼底有暗流深藏,波澜不惊却让人望不到边际。
他沉默平静的与她遥遥相对。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时,南风觉得心里像是簇了一团火,四肢百骸冷静的脉络瞬间都被燎的热了起来。
刚刚擦身而过的人,现在居然就这样站在眼前,她觉得,这种事情,就叫做天意,也叫做命运。
南风踩着软绵的地毯,一步步走过去,地毯的红色长绒偶尔扫过她脚踝,勾起细微的痒。
从脚腕一直蔓延到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