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这个人还有一些特殊的疑点,就是他在很多我找到的线索中都出现过,却没有一条特别清晰的脉络,能让我把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反推出来,在当年最关键的西沙事件中,他始终是一个巨大的盲区。

加上我发现我从小很多的习惯,很多的联系,都和这个齐羽有关,我有段时间都怀疑齐羽可能是我妈的初恋,把我按照当年她心仪的男子去培养。

当年西沙老九门的子弟中,齐羽毫无疑问是齐家人,齐家人丁赢弱,通奇门八算,风水问卦,善于避祸,这副水靠属于齐羽,倒也和我之前的推理对上了。这南海王墓中有高人布了局,很可能是齐羽所为。

一般通晓奇门八算的人,都善于找墓和洗卦,也就是要么就是用风水来找墓穴的方位,赚个比例,要么就是把人鉴定东西,如果东西上有什么邪物,也有办法摆局处理。

在墓中摆阵,很可能是当时遇到了特殊的情况,齐家人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这水靠出现在这里,说明三叔很早就和齐羽有过交集,在西沙出事之前,他们就在一起落活了。但齐羽在当时属于国有机关的办事员,早就已经在吃皇家饭,三叔是和陈文锦阿姨好上之后,才跟了一段从良。陈文锦当时是他们当时考古队的领队。齐羽应该算是她的下级。

如此说来,进到这个南海王墓的时间,应该是三叔认识陈文锦之后,他们去西沙之前。正是三叔在考古队里做痛改前非浪子回头美人垂目的春秋大梦的时候。

我拍了拍脑门,也就是说,三叔来南海王墓有可能不是倒斗,而是一个考古项目?这倒可以解释为什么只有主棺椁不见了,其他陪葬品安然无恙。

但如果是考古发掘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

是三叔偷偷和齐羽在外面做私活赚钱,背着没有让陈文锦阿姨知道?

我想起了那张三叔和杨大广的合影,那上面的状态,并不像盗墓贼,更像是产业工人在做科研调查。

我收回自己的心神,觉得再这么想下去,我过去十年的修为要重新入魔了,但齐羽此人和我的关系很重。如果整件事情和齐羽有关,三叔给我线索让我去查,倒是有很大的逻辑可能性。

仔细去听四周,仍旧没有任何的声响,我推了推胖子,他仍旧没有醒过来。

我掰开他的鼻孔,心说难道我要做到这种程度,拿起蜡烛准备照照胖子的鼻孔,一拿起来,蜡烛的光照出的范围一下变大。我猛的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大概四米外的墓道中间。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就看到那是一个黑色的人皮俑。黑暗中让人毛骨悚然,梦魇一样的站在那儿。

我瞬间浑身的白毛汗流了三遍,因为从断掉的手和精致的面部,我发现竟然是那个在水道中的女陪葬俑。

不知道为什么,它忽然出现在了墓道里。

它是从水道里跟着我过来的么?

在仔细去看,就看到它的手部,捧着什么东西。

第六十三章

我慢慢的放下火盆,因为青铜盆实在太重,光线下移,女人皮俑的脸没入了黑暗中。蜡烛燃烧的蜡味充斥着我的鼻子,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胖子的呼吸声。

我缓缓的站起来,看向女人皮俑的手腕,它本来捧着几只玉耳朵似的陪葬品,如今已经没有了。在它手腕上,放着一条黄铜的金属条,已经都是绿锈了。之前我未看见这东西。

这他妈真是闹鬼了,我心说,都说淹在水里的人魂会被困在水里,难道是真的。这女人皮俑里有鬼?

我想起闷油瓶说,这个女人皮俑只有我能看见,他是看不见的。又想起犀照的传说。我现在看着的,该不是真的是阴间的东西,闷油瓶难不成是想让我跟着鬼出去?

之前在水中也没有看到人皮俑的脚部分,刚才在主墓室里看到的人皮俑都穿着华服下摆,把双脚都遮住了。火光下我倒是清晰的看到了这女人皮俑的脚,脚上还有腐烂的金丝缎靴,为了不让人皮俑倒掉,能看到双脚人皮中压有重物。但毕竟只是人皮,里面绷的支撑金丝是死的结构,并不是机括,所以膝盖并不能弯曲。绝对不能是走过来的。

如果不是走过来的,要么就是人搬过来的,要么就是飘过来的,如果是人搬过来的我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听见,如果是飘过来的,实在无法想象是个什么画面。

我咽了口唾沫,人皮俑一动不动。这场景真像梦魇一样,四周的空气变得冰冷起来,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这玩意带着阴间的气息。

往下是车马坑,往前是主墓室,往上是一个奇怪的小洞穴通道,其他出口全部被淤泥掩埋了,我就算再躲也没有地方可躲了。

女人皮俑的表情,还是如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我注意力看向它手中的金属条。我就发现,那是一把铜尺。

我愣了一下,刚才我们从水道出来的时候,我最后和它说的一句话是,我不要这些东西,我要能出去的东西。然后它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的东西换了。

难道它听懂了我的话,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了?这手里的东西能让我出去?

想想不可能啊,这里是平潭底下的古墓,当时南海国的胥民都是闽越人,说的都是古闽语,古闽语我还真有点研究,如今广州的吴川话里就有古闽语的发音。

所以这具女人皮俑,应该是汉代时候的福建人。

我刚才说的是普通的话,如果真是闹鬼,她听得懂才怪哩。

我鼓起勇气,闽南话我还是会一些的,但是古闽语和现代福建话区别有多大我真不知道,福建的语系之复杂,隔了一个山头就听不太懂,这里是平潭,和福州话又有些不同,但福州话和闽南话完全是两种话。

我脑子一乱,就说出一句我都不知道语系的话:“你听懂我说的话了?这东西是你给我的?”

女人皮俑没有反应,我想继续问,那铜尺忽然从它手腕掉了下来,落到了地上,一下弹到了火盆里。

我看了看它,上去把铜尺拿了出来,就发现那是一把丁兰尺。

丁兰尺和鲁班尺统称阴阳尺,鲁班尺是阳宅尺,丁兰尺是阴宅尺,所有的墓葬神龛都要用这种尺量,其中的尺寸和鲁班尺差别很大。

尺是黄铜的,丁兰尺最早出现在宋元时期,所以不是古墓中的陪葬品,很可能是三叔带进来的,也许和齐羽设的这个风水局有关。

第六十四章

我抬头看了看女人皮俑,看了看手里的尺,吸了一口凉气。

“姐们,什么意思?”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女人皮俑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看,这东西都不可能动。我忽然想到,卧槽,是不是刘丧在玩我?